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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星修為尚淺,且沒有外出歷練過,看不懂蕭隱此番攻心的奧妙,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察覺出了,蕭隱平靜的外表下,講述的並不輕鬆,此刻她站在蕭隱的飛劍上,雖看不到蕭隱的表情,可漸漸地她發現,蕭隱後背的衣裳已全部被汗水浸濕!
確實,此刻的蕭隱外表雖平靜,內里心神耗費已至極限!他一邊默默計算著出口的位置,一邊要照顧長星,另一邊還要密切觀察、分析著風清舞的表情,從而找到她的心境弱點,好給她致命一擊,可謂是一心多用,心力交瘁。
好在隨著蕭隱的講述,風清舞面上神情不停變幻,情緒完全沉浸在蕭隱的故事中,時而快意、時而怨恨,仿佛此刻她的神魂已經完全進入到了蕭隱的故事中。
「風清舞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女兒自出生後就探明並無靈根。」蕭隱適時地低嘆一聲:「無法修煉就無法長生,這樣一來她們之間的母女緣分,就只有短短的幾十年!這件事一直令風清舞無法釋懷,於是她翻遍所有上古秘典,查到了能讓女兒永生的秘術……」
長星看到風清舞的面色猙獰起來,似乎心底正在做著什麼巨大的決定,痛苦、希冀、絕望、害怕……各種表情紛至沓來,在她面上現出一幅猶如調色盤一般的古怪神情來。
蕭隱卻仿佛沒注意到他面前聽眾的神情,此刻他雖面色蒼白,額間見汗,可雙目卻亮的驚人,依舊不緊不慢地講述著:「……風清舞成功地將那個女兒的靈魂轉嫁到了另外一個女兒的身體裡……」
長星心中驚訝異常,蕭隱說的和白喻曾經告訴她的很相似,白喻是和風清舞同時代的修士,知道這些很正常,可為什麼蕭隱也會知道呢?難道是他擁有的也是四萬年前的靈魂?
這點長星卻是誤會蕭隱了,蕭隱作為元嬰大圓滿修士、太清門首座太上長老簡陽真君的真傳弟子,在太清門地位崇高,又加之他資質逆天,不過五十多歲就修成了金丹,不管是簡陽真君還是太清門,都十分看重蕭隱,因此,一些宗門核心、秘聞秘籍並不隱瞞於他,甚至會主動告訴他,再加上蕭隱一直在探索華炎界飛升之謎,對四萬年前的奇聞異事還有那次天地異變的記載早已爛熟於心。
他清醒之時,正好聽到白喻說起風清舞,腦中就不自覺的回憶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段四萬年前關於碧水宗的密辛,待看清風清舞的樣貌、以及她反覆無常的舉止,心底自然而然就將過去的秘聞傳言一一串聯了起來,同時在講的過程中,適時分析風清舞的神態表情,竟將這故事還原了個七七八八!
蕭隱緩緩講述著,眼睛緊緊盯著風清舞的神色,不敢錯過分毫,見風清舞已越陷越深,面上神色越來越猙獰,蕭隱卻絲毫不敢放鬆,依舊語氣平緩地講述著:「……起初也相安無事,可是後來……風宗主雖資質出眾,修為高深,誰料化神卻失敗了。」
隨著蕭隱話落,風清舞面上竟現出一種憤怒的、絕望的、不甘的神色,這各種神色在風清舞面上輪番出現,似乎此刻,她內心正經歷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一般,內心在劇烈的掙扎著。
「風清舞化神失敗,即將身死道消,卻終究不甘心,於是她利用『移花接木』秘術,以自己親生女兒的血肉為祭,逃過了一劫!」
說到這,蕭隱面上神色突然一變,面露鄙夷之色,對著風清舞歷喝一聲:「風清舞!你不配做母親!」
這一聲歷喝,附著了蕭隱丹田內的金丹之力,直擊風清舞神魂!
風清舞原本就對女兒懷有愧疚,剛才蕭隱先恭維風清舞,讓她放鬆戒備,再加上風清舞本就驕傲自大,認為自己修為本就高,再說又是在她自己的地盤上,所以也就放鬆了警惕,可她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四萬年孤寂的的生活中,內心早已出了問題,漸漸在蕭隱的講述中迷失了心神,此刻這一聲歷喝,如同給原本就虛弱的人,來了當頭一棒,瞬間心神失守,徹底迷失了。
只見她搖搖欲墜,雙目空洞,面色驚懼地大喊道:「不!你胡說! 我這都是為了她們好!」
話音剛落,風清舞便一掌劈碎了身後的美人榻,髮髻散亂,目無焦距,狀若瘋癲地不停低喃著。
蕭隱暗暗呼出一口氣,自己這攻心之計,其實就是利用了風清舞混亂的內心,將風清舞最不願意面對、最愧疚的那一幕,又重新翻了出來,強迫她面對的同時,又加入金丹之力,直擊她元神,這方法雖不夠磊落,可也是目前,他能夠對付風清舞、拖延時間找到出口的唯一方法。
可此刻雖拖住了風清舞,可也只是暫時,一定要在她清醒之前找到出口,否則一旦風清舞醒過來,後果不堪設想!蕭隱顧不上其他,只環顧四周,手中掐指推算起來。
長星看著眼前癲狂的風清舞,心中百感交集,她雖然知道金丹修士就已有排山倒海之能,可並沒有直接接觸過,是以這種概念很抽象,根本無法體會,今日蕭隱與風清舞雖未鬥法,只是攻心,就已是這般精彩!
此刻的長星,才切身的體會到,自己與蕭隱之間的巨大差距,這差距不僅僅是修為上的,還是氣度、應變、見識上的!長星的心中,有一個念頭不顧一切的瘋長著:我要築基!我要結丹!我要變強!我要這天地不能再左右我!
就在此刻,長星一心向道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一顆叫作道心的種子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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