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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鑰匙交給房東時,那個總是張羅要給簡薇介紹男朋友的胖阿姨嘖嘖,她拉著簡薇,眼睛偷偷瞄和她們隔著一段距離,在走廊窗台邊抿唇抽菸的男人。
以前要是有住戶在樓道里抽菸,發現菸頭,房東阿姨早就歇斯底里地詛咒了,她會在樓道里大喊,也不知道是哪個衰人,走廊的樓道都要給熏黃了!聲音大的要讓每一戶都聽見。
現在嘛,體型微胖的房東阿姨目露痴迷,完全沒有責罵的意思,「小伙子長的真俊,看著人也好,簡薇你這次的眼光這不錯,不過可惜了,要不然,阿姨還想把自己兒子介紹給你呢。」
簡薇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微微張開唇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開始微笑起來。
不需要其他人,她只要一個人。
沈凌雲感覺到灼灼的視線,轉眸看過來,對她微微揚起眉,似乎在問怎麼了?
阿姨唰的一下紅了臉,臉上流露出被抓包、害羞、羞窘等等一系列的表情。
簡薇搖頭失笑,示意沒事。對美的事物的欣賞不分男女和年齡。
簡薇也沒把阿姨的話放在心上,她知道阿姨也只是客套,想讓她感恩,要是想要介紹,早在她剛搬來的時候就介紹了。
她和張揚在一起時阿姨也說過這樣的話,說要是再晚一點,她想把自己兒子介紹給她,和張揚分手後,阿姨也打聽過,但沒提要把兒子介紹給她。
她心裡清楚,房東阿姨家裡有很多房子,下面一兒一女,都是名牌大學,又出國留學,她覺得自己配不上很正常。
「緣分沒到,他會遇到他自己的緣分的。」簡薇笑笑。
「那就借你吉言嘍。」阿姨扯住簡薇,壓低聲音,「你這個男朋友哪裡找的?他有沒有要好的朋友?就像他這樣的,要是有的話,介紹給阿姨……」
沒辦法,有個特別挑剔的女兒,她這個當媽的自然得上點心。
她們聊的時間有點久,沈凌雲抬手比了比外面,簡薇點點頭,他先下去看搬家公司清點東西,簡薇好不容易擺脫阿姨,哭笑不得地答應她的請求。
原來有一天,這樣卑微渺小的她,也會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而這樣的改變,僅僅是因為一個人。
坐在疾馳的貨車上,路兩邊的剛剛冒頭的綠色掠過車窗,簡薇額頭抵在前面的車座上,毛嘟嘟的睫毛抬起,側眸杏眸彎起,眼底聚起星星點點的光亮,藏不住笑地看著沈凌雲。
沈凌雲知道她偶爾會暈車,受不了車裡的空調,尤其是一些帶著車載香水的車子,現在外面的空氣溫度不是很冷,他把車窗往下降,涼風就這樣順著車窗爬進來,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沈凌雲歪著頭,抓到她的視線,唇角往上。
他黑髮黑眸,還是一如初見讓人驚艷的好樣貌,但看過來時,眼眸中總是帶著溫柔。
簡薇看到他就想笑,好像也變成了一種習慣,她悄悄用手勾沈凌雲的手,「阿姨問我,能不能再找到一個你這樣的男朋友,她想要介紹給她女兒。」
沈凌雲一愣,沒想到她們說了那麼久竟然說的是這個,他眉眼鬆散,回握住她的手,漂亮鋒利的眼眸不閃不避地看向她,唇角帶笑,「沒有了,全世界僅此一個。」
簡薇心裡酥酥麻麻的,眨著眼睛看他,沈凌雲身子往她的方向湊過來,察覺到他的意圖,簡薇一下紅了臉,定在原地睫毛忽閃忽閃。
「司機還在……」
一個很輕但不容拒絕的吻,輕而易舉截住了簡薇接下來的話。
沈凌雲退開一點,他的衣領拉開了,脖頸上的喉結上下滾動,他說:「他們看不到的。」
胡說,怎麼可能看不到,看不到也能聽到。簡薇眸光瀲灩,羞窘地不說話。
她沒有說過,她很喜歡沈凌雲,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不習慣成為眾人焦點的簡薇,如果對象是他,那就沒有什麼不可以。
簡薇正式在沈凌雲家裡安定下來是四月初,醫院裡一向有搬家溫居這個說法,但他們誰都沒有邀請,甚至沒有刻意透露出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消息,當然,也沒去故意隱瞞。
一來是簡薇還要準備考試,二來是未婚同居在很多時候仍然會被人用來當成攻擊女性的武器,所以這件事他們兩個都沒有聲張。
搬到沈凌雲家裡以後,一點簡薇曾經擔心會發生的不自在都沒有發生,反而比以前輕鬆很多。
沈凌雲不用繞路接送她,她有空休息的時候就是她下廚做飯,沈凌雲有時間就是他做,兩個人都懶得動的時候就點外賣,喜歡出去就一起出門覓食。
其實比起沈凌雲希望的她交到很好的朋友,簡薇覺得他才是那個很好的朋友。
他是愛人、是親人、是朋友、是老師、是缺失的父兄,他一個人,填補好了她人生中曾經那些缺失的空洞,重新充盈起她原本蒼白的生命。
這樣說或許對自己的人生很不負責任,但簡薇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什麼特別的,甚至讓人毫無期待,直到他出現。
他是比所有人都要珍貴的存在。
簡薇不是很貪心,太貪心的孩子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她要的不是很多,只要一個他就夠了。
許念馨考上研究生了,這陣子總算是空出來時間,一有時間就有意無意地發消息過來,試圖潛移默化地影響簡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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