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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到了這位劍修宗師面前時,他只問了他們一句話:你們修習殺伐劍道,究竟是劍道而選擇殺戮,還是為了殺戮而選擇劍道。
其中一人不假思索地說,當然是為了劍道而選擇殺戮;另外一個人沉思了良久,說自己是為了殺戮而選擇劍道。如果你是其中一個嫡子的話,你會如何回答?」
江蘺想了想,說道:「修習劍道,並不意味著一定要殺戮,若是想殺戮,也不一定要修習劍道。這兩者之間本就沒有必然的關係,更無所謂因果。」
這就像是一個文字陷阱,不管怎麼選,都能讓人挑出毛病來。
江蘺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殺伐劍心,本質就在於殺伐二字。如此看來,倒是後者的答案更為貼近本心。」
譚劍青沒有把故事的結局告訴江蘺,只是說道:「五年前,我剛築基的時候,掌門真人問過我一個問題:作為執法堂的弟子,究竟是在為了殺人而公道,還是為了公道而殺人?」
江蘺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掌門真人的問題上,而是在心裡嘀咕,難道從五年前開始,譚劍青就已經是執法堂的弟子了?她不用想也知道,類似於執法堂這樣的地方,肯定有不能見光的,專門為宗門處置各種隱秘事務的暗部存在。而譚劍青平日裡這幅不務正業的模樣,倒是一個極好的掩護面具。
譚劍青接著說道:「那時候,我說,都不是。執法堂存在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懲惡揚善,也不是為了維護公道,而是為了維護門派的穩定,以及門規的嚴肅。它就像是一個工具,本身沒有是非黑白之分,只有好用,或者不好用之分。不過,為了公道而殺人,不論真偽,這個名頭總能讓工具更順手一些。」
江蘺心裡一動,說道:「所以,譚師叔方才詢問江蘺的問題,也算是另外一種入門試煉嗎?」或許,她應該慶幸,自己說了實話。
「算是吧!」譚劍青笑了笑,說道:「也許,如今,我應當對你說一聲恭喜了!」
恭喜什麼呢?恭喜她通過了考驗,可以成為他眼裡的「自己人」嗎?江蘺笑了笑,沒有說話。
譚劍青將江蘺送到了她的住處,卻不曾想,竟是在門口遇到了軒轅墨和程芳菲。
「譚師叔?」程芳菲倏然躲到了軒轅墨身後,恭恭敬敬見禮。
「譚師兄?」軒轅墨看起來有點兒訝異,而後笑了笑,說道:「多謝你送江蘺師侄回來!」
「為何謝我?」譚劍青看起來又恢復那不羈性情,挑了挑眉,說道:「掌門吩咐我好生照料江蘺,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之事!倒是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江蘺師侄門外?莫不是膩味了逍遙峰的如花美人,又打起了我這小師侄的主意?唔,那你可是要小心了,掌門真人也好,君羽道君也好,哪一個都不是你惹得起的!」
軒轅墨頓時黑了臉,不悅道:「譚師兄何必如此抹黑師弟?在下不久前曾到過碧雲城謝家,對江蘺師侄也算是聞名已久,不過是怕她初來山門,諸事不通,有心照顧一二罷了!不過,譚師兄的貪花名聲,只怕整個山門裡無人不知,卻不知掌門真人為何放心將江蘺師侄交給你看顧!」
譚劍青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這話師弟還是親自去問掌門真人好了!反正現在,軒轅師弟還是離江師侄遠一些好。你們逍遙峰的心法真氣,可是和九霄峰嫡傳的心法真氣恰好相剋,離得太近了,對彼此都沒有好處。」
這個理由倒是足夠強大!江蘺笑了笑,說道:「承蒙軒轅師兄關心,不過,譚師叔的話也不無道理!如此,江蘺告辭!」
軒轅墨想不出一個繼續湊上前去的理由,只能眼睜睜看著江蘺打開小院的陣法禁止,走進有點兒荒涼冷清的院落。
等到小院的大門關好後,譚劍青瞧著軒轅墨,挑了挑眉,卻沒有說話,祭出了自己手裡的那柄百變摺扇,變成了一隻雪白的大兔子,騎著兔子離開了!
軒轅墨目光陰翳地瞧著譚劍青的背影,攥了攥拳頭。想要說什麼,又強自忍了下來。
程芳菲怯生生道:「軒轅師叔,譚師叔一向如此荒唐,江蘺師妹又一向心高氣傲,您別和他們計較,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軒轅墨重重「哼」了一聲,轉頭問道:「我記得,你在碧雲城和謝家的時候,和江蘺打過好幾次交道,是不是?」
程芳菲點了點頭,說道:「江蘺的年紀雖然不大,性子卻一向古怪,除了一個謝子俊,她在謝家和誰都不親近。弟子與江蘺見過幾次面,也說過幾次話,她看不上弟子的資質和身份,一直都沒給弟子好臉色看!」
「誰要聽你說這些廢話!」軒轅墨不大耐煩地打算了她的話,問道:「她是什麼時候成了君羽弟子的,你可知曉?」
「弟子不知!」程芳菲小聲說道:「江蘺並不是自小在謝家長大的,她是謝家的外孫女,五歲那年才隨著父母回謝家。在這之前的一切,謝家幾乎沒有人提起。」
「沒有人提起?」軒轅墨若有所思道:「關於江蘺,你還知道什麼?」
第八十七章 坊市一游
程芳菲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回稟軒轅師叔,晚輩和江師妹相識的時間不長,彼此間並不是很了解。哦,謝子玉和謝子俊與江師妹相處的日子更長一些,他們或許知道更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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