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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便是謝玉娘也明白秦白鳳一反常態的熱絡從何而起了。他們夫妻既然敢帶著孩子回來,就有把握得到家族的庇護,那麼,那兩個孩子的資質一定極佳。
「看我,淨說這些傷心事。」秦白鳳唏噓地笑了笑,握著謝玉娘的手說:「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家說話。我已經讓人給你們收拾住處了,若是有什麼短缺的,只管跟我開口!」
秦白鳳身邊跟著的丫鬟僕婦就有十多個,一行人坐上雲豹飛車,浩浩蕩蕩地向著謝家而去。
飛車很大,由三匹一人高的雪白色雲豹拉車,四周垂著白色的紗幔,寬敞得可以坐下十多個人。秦白鳳與江家人坐在一起,一路上,不時問起江綺平日的生活起居,做足了慈愛長輩的模樣。
從她們的對話里,江蘺方才知道,原來這位大嫂已經是築基期修士,卻從未生養過,膝下的幾個兒女都是夫君的侍妾所生,資質均是一般。二舅舅倒是生了個雙靈根的兒子,在家族裡很受重視。秦白鳳對江綺示好,也是想給自己的日後找個依靠。
不多時,飛車在一座煙雲繚繞的府邸前停下來,「謝府」的牌匾映進車中人的眼裡。
一行人方下車,就見一個穿著錦繡衣裳的婦人帶著個十來歲大的男孩子迎了上來。那婦人眉梢上翹,眼角卻下垂,顴骨很高,嘴唇略薄,瞧著有幾分刻薄相。她略帶嫌棄地笑了笑,說道:「我還當家裡出了什麼大事,竟然要勞動大嫂親自出迎,原來是不辭而別的三妹和妹夫回來了!多年不見,三妹,三妹夫,這些年過得可好?看你們這風塵僕僕的模樣,想來沒少吃苦吧?」
謝玉娘的眉宇緊緊蹙了起來,生硬道:「勞二嫂掛念,我們夫妻一切都好。」隨即又笑了笑,溫柔地看著江雲天道:「當年,天哥的根基受損,修為跌落到鍊氣期,家裡人都說是恢復無望了。我們這些年在外頭過得雖然辛苦,卻好歹養好了舊傷,還有了兩個女兒。」
「可不是嘛!人說福禍相依,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秦白鳳淡淡一笑,對那男孩子說道:「子玉,這是你江家表妹。日後,你們可要好生相處。」
江綺和江蘺再次上前見禮,道:「見過二舅母,見過子玉表哥。」
一臉刻薄相的婦人這才發現江雲天的修為已經是築基期了,臉上一僵,生硬地笑了笑,又道:「這感情好,我們子玉是難得的土木雙靈根,因為常被老祖拘在身邊,一直沒什麼要好的兄弟姐妹。如今有了兩位表妹,倒是不怕寂寞了。」
這話里的炫耀意味誰都能聽得出來,處處都在說謝子玉如何得老祖寵愛,更是把江綺和江蘺當成陪著他解悶的小跟班了!
謝玉娘心裡不忿,出言刺了一句:「我記得,咱們老祖是丹峰的峰主,上佳的木火雙靈根資質。而子玉是土木雙靈根,竟然也有煉丹的資質?真是難得!」
見二嫂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苦瓜色,謝玉娘笑了笑,又補了一刀:「巧了,我們綺兒是木火雙靈根,在煉丹之道上,還真能同這個天賦異稟的表哥討教一番。」在「天賦異稟」四個字上,謝玉娘著意加重了語氣。
此言一出,謝子玉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秦白鳳懶得與這二弟妹計較,略點了點頭,便帶著謝玉娘一行人走進謝府。
與秋池的城主府比起來,謝府明顯多了幾分底蘊和仙氣。且不說那雅致玲瓏的亭台樓閣,也不說那參差扶疏的紅花綠樹,只說那繚繞在碧瓦朱檐間霧氣吧,仿佛被雨水洗過一遍似的,深深吸上一口,滿覺周身輕盈如燕,不勝舒暢。
看來,這霧氣里的靈力很是濃郁。江蘺在心中想。
穿過幾條迴廊,又走過一座竹木橋,秦白鳳停在了一處古樸雅致的庭院前。
奕劍閣。
江蘺抬眼看去,便見這三個篆字鐫刻在月亮門上。明明是再溫潤敦厚不過的筆觸,卻偏偏讓她從中看出了幾分峭拔和艱險。
蜿蜒如水的筆畫仿佛忽然間有了生命,從暗黑色的牌匾上飛了起來。在江蘺的眼前糾結、纏繞,最終凝聚到一處,化為了一柄鋒銳的冰劍,凜凜壓到自己的頭上來。
心神立時一緊,江蘺不自覺地伸出手,立指為筆,在身前緩緩勾畫。
可是,冰劍依舊凜冽地朝她壓下。
一剎那間,她如同被九尺寒冰緊緊禁錮。殺氣冰涼如針尖,紛紛鑽進身體裡,激得她神魂震盪,心血逆行。
不自量力!
江蘺似乎聽到了一聲冷笑,冰冷,無情,淡漠。
不,我不甘心!
骨子裡的執念沖了出來,凝聚到指尖,在她的手指上綻放開來。
靈力也自奇經八脈中湧來了,眼看著就要匯聚到指尖上,化為與冰劍相抗的雷芒。
不曾想,就在這時候,一道巨大的黃影從眼前掠過。卻是一隻七尺來長的豹子,嗖的一聲,從她的肩頭掠過。
江蘺只覺一股巨力從身後襲來,身體隨之向前倒去。然後,一聲慘厲的呼號在耳邊響起,她心口一甜,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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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蘺醒來的時候,識海依舊如撕裂般疼。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站在一邊,說道:「表小姐的神魂受了傷,需得慢慢將養。這些日子不要妄動神識,修煉的事情也暫時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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