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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匆忙點了點後,套上衣服後,倉皇跟著她離開。
兩個女子趁著夜色走出了小院,走到巷子口的時候,斜刺里忽然衝出來一輛灰色的馬車。
馬車的帘子挑開,露出那白袍公子的身影來。他抬眼瞧了車廂里一眼,說道:「都上來吧!」
她走了上去,那個曾經與雲王春風一度的女子也跟了上來。馬車無聲前行了一段時間,最終停在了她所熟悉的小院前。
有家丁上前,帶走了那個花魁女子。白袍男子眼中露出嘉許之色,緩緩說道:「你帶走那個女子,是想讓她成為殺死雲王的兇手?」
「是!」她點了點頭,說:「送我回江府!」
「如此也好!」白袍男子微微頷首,從容笑了笑,說道:「最遲三個月之後,我便迎你過府。」頓了頓,又補充道:「雲王身邊有御賜高手,你能把事情做得這般乾淨漂亮,想來身手不可小覷。這樣聰慧能幹的女子,若是擺在別人家裡,我卻是要睡不著了。」
她沒有說話,既沒有表示贊同,也沒有表示反對。白袍男子卻只當她是默認了,也不再說話。
等馬車來到江府所在小巷前時,她一言不發地跳下馬車,推開門,逕自走進院落里。
江父和江母還未睡,見著她晚歸,只當這孩子貪玩,在外頭忘記了時間。隨便說了幾句閒話,便放她離開。
她回了自己的房間,把染血的長劍藏到了床下,和衣躺倒床上的時候,方才覺得最後一絲力氣都已經用盡,一動都不想動。
閉上眼睛,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一時想起今夜的血光和劍光,一時想起白袍公子的溫雅眉眼。有時候,又覺得今日經歷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夢。也許,如此一覺睡去,再醒來的時候,就能忘記了這一切。
最終,她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劍法上。她回憶著今日出手的每一個招式,回憶著那個引來九天雷霆的符文,回憶著那些刪減修改過的劍式。
終於沉沉睡去,再醒來時,卻已是日上三竿。
外面的世界已經是風雲激盪,江家的小院卻是依舊平靜安詳。
是啊,誰又能想到,這一切的源頭,只是她這個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女呢?
三月天,綠柳依依,桃花滿天。
她獨步走在畫橋邊的桃花樹下,摘下了頭頂上的一枝桃花。
嫩綠的葉,粉白的花。縴手輕輕一晃,花瓣上露珠隨之一顫,沿著花枝流淌下來,浸濕了掌心的幾條橫紋。
遠處的少年郎翩翩而來,走到近前來時,微微一愕,怔怔站定,猶豫著應不應該上前。
畫橋的另一畔,一個赤腳道人踏歌而行。
她倏然一笑,容顏好比三月的桃花,卻在那少年郎走上前來的時候,一步錯開,追上了踏歌而行的道人。
一路風餐露宿,出京城,過隘口。
原來的紫色長劍換做了桃木劍,青春逼人的少女容顏,也在一年一度的春風裡漸漸蒼老。終於有一天,她再度來到桃花樹下時,手中木劍一晃,一道九天雷霆倏地飄落,劈散了滿樹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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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蘺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她從夢中驚醒後,便看到了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白袍人。
「夢妖前輩?」她試探地問。
白袍夢妖打了個呵欠,含著幾分興味道:「唔,總算是有人醒過來了!江蘺,你的這個幻境,卻是極有意思。小小年紀,怎麼就引來了情關呢?莫非現在的人族,都已經早慧到這個程度了?」
「晚輩多謝前輩提點!」江蘺站起身來,行了一個晚輩禮。不管怎麼說,這一場幻境有直指本心的作用,她委實從中受益良多。
「提點?」夢妖反而一怔,緩緩笑道:「既然承了本尊的恩惠,不如幫本尊一個忙如何?」
江蘺正要說話,又聽一聲尖叫傳來。卻是身前一丈遠處的程芳菲,忽然自迷濛中睜開了眼睛。
「哦?又是一個有意思的!」夢妖的眼睛一亮,手撫著下頷,喃喃低語:「這個小丫頭,竟是在幻境中看到了天機嗎?」言罷,竟是舍下了江蘺,走到程芳菲跟前,笑道:「小姑娘,本尊這裡有一件寶貝,名叫幻真鏡。這是一件上等靈器,能夠製造高明的幻境,用來保命或者是殺敵最好不過。不過,這寶物也不是那麼好得的。除非你能以鍊氣期的修為,認主這件寶貝。否則的話,本尊只能把這個機緣送給別人了!」
程芳菲一怔,隨後警惕道:「認主靈器,那是金丹期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晚輩修為低微,只怕力有未逮!」
「金丹期才能認主靈器?」夢妖嘲諷一笑:「誰說鍊氣期就不能認主靈器的?若是有本尊在一邊護法,你的意志力又足夠堅定,這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是,你必須要想好了,此物非得你自願認主不可,若是認主失敗,你就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程芳菲咬了牙嘴唇:「如果認主失敗的壞,前輩和幻真鏡會怎麼樣?」
「本尊會重傷,幻真鏡也會被毀掉!」夢妖揚手祭出一面流光溢彩的寶鏡,說道:「別以為本尊說的都是虛言,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們立個心魔誓如何?唔,江蘺,你也得立個心魔誓,不得把寶鏡在程芳菲身上的秘密,說與第二個人聽。」
江蘺微微點了點頭。她想不出反駁的理由,自覺如此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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