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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晴空上忽然落下一個霹靂。一道直徑足有一丈寬的雷柱子倒懸而落,猛地砸在了雪峰上。
雪峰一顫,忽然間坍塌,滾滾冰雪如滔滔河流,自山巔徑直向著山下襲去,沿途的各色靈妖,各種靈植皆被埋在了大雪之下。
江蘺和謝子俊因為在天上,免去了被雪災圍困之厄,也忙不迭駕馭著飛劍向著一側躲開去。就算雪山傷不到他們,那雷光也絕對能要人命。
雷光卻是黑色的,如濃墨一樣的黑色,不知為何,江蘺猛然想起了譚劍青渡劫的最後時刻,忽然從天而降的黑色劫雷來。她記得,宗門中金丹修士說過,那是雷罰,也是天罰。
在修真界中,天罰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修士們將重重違背了天道,引來天道責罰的雷劫,都稱之為天罰。
有些心魔誓的失約結果,就是天罰降臨。這樣的天罰,基本上一罰一個準,沒有修士能逃得過。但某些違背天道的事情,也會引來天罰。
江蘺記得,幾千年前,便有一對以身試法跨種族戀愛,即人妖相戀的倒霉修士,殞命於天罰之下。
類似譚劍青渡結丹劫時,也降下了黑色的天罰。但鳳梓暄及時出手,接下了這所謂的雷罰,且自身毫髮無損,這無疑就是個不作數的天罰。而這降下天罰的原因,沒人能說得清楚。
現在看來,這白衣女子也不知做了什麼,居然也引來了天罰。
江蘺自問沒有鳳梓暄的神通,可不敢正面硬接天罰。拉著謝子俊,便要催動空間禁止,瞬移離開。可催動瞬移空間禁止的時候,猛然發現,他們周圍的空間已經被鎖定了,誰也走不了。
江蘺、謝子俊,以及白衣女子,都被方圓百丈範圍內。就憑著方才那一道天罰的威勢,她是註定了要被波及。
卻見白衣女子愴然一笑,雙袖飛揚,剎那間,白色的雪花漫天飛舞,繽紛飛雪飛進雷光之中,又在雷光中化作飛灰,最終消失於無形。
這連綿不絕的飛雪,和黑色的雷光相撞,雷光點點笑容,飛雪也漸漸稀疏。看起來,白衣女子似乎完全有能力化解這一道天劫。
大神打得熱鬧,江蘺和謝子俊這兩個小輩卻受不住,兩股不同靈力相撞後的衝擊波瞬間蕩平了空間裡的一切,江蘺和謝子俊身上的防禦法器瞬間破碎,雙雙墜落於地。
兩人的內腑都受了傷,這會兒,謝子俊忙著取丹藥給兩人療傷,江蘺則迅速擺出靈石來,在周圍結陣,抵禦這雷劫的衝擊。
雷罰和雷劫不同,雷劫中除了毀滅之意外,還藏著浴火重生的生機,可雷罰,那就是衝著讓受劫的人形神俱滅的去的,誰也甭想借著劫雷淬體賺便宜。
江蘺布置的陣法,最多能抵擋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三擊。面對這樣的劫雷,勝算不大。這會兒,她只能將同樣的陣法接連疊加,通過一重又一重的疊陣,提高陣法的強度。
她幾乎將腦力壓榨到了極致,一邊在腦海里不斷地推演,一邊如天女散花般安放靈石,有時候還要在陣法中編制出一重一重的防禦禁制,比如她還不太熟練的封印空間禁。
第一道雷罰消失後,天上的烏雲仍舊在,金色的閃電在黑色的雲層間遊走,如猙獰金龍。
這說明,雷罰還沒結束,第二道雷罰正在醞釀之中。
江蘺顧不上多想,心思都在布陣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個禁制完成,她終於把這個繁複的大陣布置完成。如果她的測算沒有錯誤,這個陣法大抵能抵擋元嬰期修士一擊。
這時候,她也沒有時間去驗證這個結論究竟靠不靠譜。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陣法天賦,還有平日的訓練了。
陣法完成,她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天上,天上陰雲沉沉,閃電仍舊似猙獰游龍。白衣女子盤腿坐在黑雲之下,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大約是覺察到了江蘺的目光,她睜開眼睛來,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連累兩位小友了,周圍有強大的空間結界,就是我也沒有辦法送你們出去。」
俄而又悲憤了起來,聲聲泣血:「蒼天無道,要劈死本尊這個特立獨行異類也就罷了,為何連你們兩個無辜的小輩也不放過呢?更不用說,那些被埋在大雪下的草木鳥獸了!」
「這事兒也由不得前輩!」江蘺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這會兒居然還有心情尋根問底,「不過,前輩,這真的是天罰嗎?」
頓了頓,又道:「難道天道也是修魔的,喜怒無常,任性無忌,視螻蟻之生死如等閒?」
謝子俊正在靜坐調息,聞言嚇了一跳,忙道:「小籬,別亂說話!」在天罰面前妄議天道,萬一得罪了那所謂的天道,讓這天罰更重了些,他們兩個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白衣女子笑了起來:「小公子用不著避諱,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能真心敬著這勞什子天道不成?
唔,小姑娘說的不錯,本尊也常常覺得,天道或許當真是修魔的,和魔修一樣固執己見,好歹不分呢!丫頭,你知道這天罰為何找上了本尊嗎?」
江蘺好奇道:「願聞其詳!實不相瞞,這也不是晚輩第一次見識到所謂的天罰了,不過,晚輩上一次見到的天罰,根本沒起作用。」
白衣人詫異道:「哦?那人是因何引來了天罰?」
江蘺搖了搖頭:「不知,大概是因為天道不願意看著他成功結丹吧!不過,宗門中的長輩出手了,擋住了那所謂的天罰,事情就這麼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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