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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頂之下的世界一片朦朧,江蘺極目遠眺,只能看到遠處隱在霧氣里的藥田,還有藥田中縱橫交錯的小道。
出路在哪裡?
地圖的東南方嗎?
江蘺還記得,在來這裡之前,她查看過秋心湖周圍的地形,結果發現,只有東南角一個方向,非常方便修士直接進入。而東北、西北和西南三個方向上,要麼長滿了毒樹叢,要麼被有毒妖獸霸占了去,可謂是步步危機。
所以,那時候,她猜測,東南方向可能布置著白雲山莊的圈套。那些被引來的修士,就是被誘進了秘府的東南方,又在那個方位上,稀里糊塗地成了白雲山莊的傀儡。
這時候,門廊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張問水在前,程芳菲在後,兩人相繼走出房間。
程芳菲的氣色好了一些,但行走之間,身姿柔弱入骨,仿佛一碰就碎的精美瓷器一般。
張問水一張臉仍舊是黑的,他看到江蘺的時候,故意別過了臉去,做出生氣惱怒的樣子來。
江蘺也注意到了張問水的不滿,她只覺得莫名其妙,懶得上前解釋,淡淡瞧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看向走在後面的程芳菲。
張問水見此,那強裝出來的怒氣,倏地就變成了真正的憤怒。偏偏他心裡又很清楚,自己本沒有理由如此生氣。甚至,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這怒火所針對的人,究竟是她江蘺,還是他自己。這怒火發泄無門之下,張問水恨恨一拂袖,靈力化作勁風,把身邊的一堵木牆擊成了一堆碎木頭。
木樓搖晃了一下,而後,江蘺只覺得腳下一顫,爭座小樓都開始搖晃。
幾人忙退到一邊去,就見那木樓晃了幾次之後,整個的從上面開始塌陷下來,發出一陣刺耳的「咔嚓咔嚓」聲,
眼看著這座木樓變成一堆碎木頭,另外兩座木樓也開始塌陷。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幾人面前就多了整整三堆碎木片。
然後,那碎木片又動了。仿佛正有一個體型龐大的怪物,正從木頭下面鑽出來。
江蘺等人心神一凜,各自取出法器,凝神戒備。
「我,我沒想到會這樣!誰知道這木樓如此粗製濫造,輕輕一碰就碎成渣渣了呢?」張問水有點兒心虛地說道。
「甭管什麼材質的木樓,原封不動地躺上一千年之後,質量都會大打折扣!」程芳菲忍不住說道。
她這話一落,就見一個龐然大物從木頭地下爬了出來,在眾人面前現出全貌。
那是一個巨型機關銅人,高三丈,一條小腿的塊頭就抵得上一個成年男子了。它腳踩著碎木頭,將木頭踩得噼里啪啦作響,手裡揮舞著兩個鏈子錘,向著江蘺等人走來。
眾人各自退開一步,凝神戒備。
但銅人並未對江蘺等人出手,仿佛沒有看到這幾個人影一般,連調轉方向都不曾,便一步接著一步,慢吞吞向著藥田走去。
難道它方才並不是要襲擊江蘺等人,僅僅是江蘺等人礙了它的路?
機關銅人不曾在意江蘺等人的念頭,自顧自一步步走進藥田,向著霧氣繚繞處而行。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跟上去?說不得它就能引著我們找到出路呢!」張問水頓了頓,問江蘺:「江師妹,你一向最有主意,依你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蘺搖了搖頭,說道:「不知!不過,就目前看,跟上去應該也沒有壞處!」
程芳菲像是顧忌著什麼一樣,說道:「萬一這個機關巨人突然對我們動手呢?這個大傢伙雖然不是真人,但它可是在地下埋了一萬年而不曾衰朽,只憑著那一身鋼筋鐵骨,就能讓我們就束手無策。」
「可若是留在這裡的話,我們不也是什麼都做不了?」張問水反駁道:「若是一直留在這裡,說不定等歡樂谷關閉的時候,我們依舊出不去呢!那樣的話,就只能在這個鬼地方停留十年之久了!」
江蘺和蕭靜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反對。
程芳菲顯然不習慣張問水如今的態度,面上現出泫然欲泣的神色,可另外三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看見的時候,目光一直追著遠去的機關銅人。
壓下心裡的一點兒不快,程芳菲說道:「江師姐,你方才用過的那種符籙威力很大,師妹能否多問一句,現在,你的手裡還有多少那種符籙?」
江蘺微微挑了挑眉,說道:「勉強能自保吧!」
程芳菲微微低頭,輕聲說道:「師姐是君羽道君的嫡傳弟子,身上的防身之寶肯定不少。更不必說,師姐那一手劍術,也稱得上出神入化了。而芳菲不過是記名弟子,保命能力有限,只怕遇到了變故後,沒有機會逃出生天。不知師姐能否通融一二,容芳菲以身上的些許寶物,向師姐兌換一批符籙?」
「程師妹是不是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江蘺沉吟道:「據說,有些修真之人在身陷絕境時,常常能得到一些冥冥之中的指引。而這指引,往往就是趨利避害,逢凶化吉的關鍵!也許,程師妹就是那種預知能力特別強的人!」
程芳菲一愣,而後說道:「芳菲並不是那等天賦異稟之人,江師姐高看我了!要說不好的預感,實不相瞞,自從進入歡樂谷,我一直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若是仔細尋思起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預感究竟應驗在什麼地方!」
這時候,張問水已經等不及了,抬腿上前,向著機關銅人追去。江蘺和蕭靜姝對視了一眼,跟在了後面。程芳菲落在了最後面,等幾人離開了一小會兒之後,微微轉頭,眼中夾雜著森然寒意,看向不遠處走出來的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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