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迪夫和杜克感激地接下,將他們的戰利品,一條魚,拋在了地上。
柏莎看了看地上的那條魚,又看了看他們兩個,不留情面地大笑了好一陣,然後才打了個響指,在地上起了一團火。柴火是她和埃莉卡剛才去收集來的。
迪夫和杜克在篝火旁坐下後,才開始瑟瑟發抖地講述起他們捕魚的失敗經歷。
簡言之就是,迪夫沒他說得那麼擅長捕魚,而杜克又一竅不通。
「唉,真慘。」柏莎感慨,眼裡卻只有嘲笑,沒有同情。
迪夫氣得牙癢,卻還要低頭用刀給魚繼續處理內臟。
下次!他一定要將他超群的捕魚技術展示給這個女人看!他暗自發誓。
這時候,狩獵隊也回來了,這兩人的樣子和捕魚隊形成了鮮明對比,他們衣著整齊、乾淨,完全不像是從獵場歸來。
他們也確實不是。他們帶回來的是一隻燒鵝。
波文:「我,我們沒打到獵物,就到附近村莊隨便買了些吃的回來。」
捕魚隊的二人聽罷,對視一眼,擊了個掌。
柏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波文,又看了眼他旁邊沉默的青年。
她移開視線,微笑說道:「燒鵝也不錯。」
-
夜晚,柏莎在外坐著,過了會,迦南走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
他們挨得很近,但彼此都不說話,他們時而共同地凝視篝火,時而一起看向天空。
他們沒有說話,卻又仿佛都清楚對方要說什麼。
在迦南開口的時候,柏莎也像是有所察覺般,提前看向了他。
「老師,您看出波文說謊了,對嗎?」
「嗯,而且我想,和你有關吧?」
迦南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接著他聲音輕柔地向她說起了白天的事。
他們的打獵其實沒有失敗,他們順利地打到了一條鹿,只是在他們走到鹿旁邊的時候,他們發現那條鹿流出了血,再然後……
「哈?」柏莎忍不住打斷他,「流血有什麼奇怪?不是你們的魔法乾的嗎?」
「是的,老師,是我們做的,」迦南承認,「但我一看到那條鹿的血,就暈倒了……不,也不完全是暈倒,總之,我的意識突然變得很模糊,好在控制住了……波文也答應替我保密,我很感謝他。」
柏莎若有所思,「我懂了,你是說,你暈血?」
迦南擺動著雙手,不知所措了一陣,然後又好像放棄了什麼般地點了頭。
「這麼說也沒錯。老師,但我比常規的暈血症狀,要更『可怕』一些。」
「怎麼個可怕法?」
迦南坐直了身體,嚴肅地看著柏莎說,「我會變得很危險。就像,就像我睡著的時候一樣……」
柏莎懂了,「你會無差別地騷擾別人嗎?像你的夢一樣。」
迦南目露痛苦,「請您不要這麼說……」
但他實際想說的是,老師的想法是對的。沒準他真的會那樣,也可能會截然相反,他會傷人,甚至殺害人……誰又知道呢?
好在,柏莎沒有對這個問題深入地去問,因為她並不認為他有他說得那麼危險。
在她看來,他除了夢境紛呈了些外,是個再正直不過的青年……
懷有著這樣的信任,她將話題拉回最初:「那麼,迦南,你既然知道你『暈血』,或是有類似於『暈血』的症狀,又為什麼要答應去狩獵呢?」
語落,她看見青年眼裡的痛苦又加深了一分。
「嗯,我想,老師,是因為我的情況加重了。最開始,我只有看見家人受傷才會失控,後來是看到朋友,再後來是看到會說話的生物,而現在,就連動物也……說不定某一天,我只要看見『紅色』的東西,就都會失控呢。」
最後一句話,他帶著自嘲的語氣說了出口,他心裡知道,不可能有到那一天的時候,光是他現在的狀況被「他們」知道,「他們」就已有足夠的理由將他送回地城。
到時候,他會和那個半獸人一樣,無法再去地表,他就只能,只能在幻想中一遍遍見到老師,或是要等待著一年都不知道有幾次的地城開放日……
而對於他的苦惱,他所在意的銀髮女性,卻持有著比他更理性、冷靜的觀點。
「原來如此。」柏莎說,「這就是你讓我教你安撫魔法的原因吧?」
迦南一下子抬起了頭,他錯愕地看向柏莎,粉眸里一時高興,一時憂傷。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難道說,她是已經發現,他是魔物的事了嗎?
他接著又聽見她說道:「唔,不過這種魔法我還從未在人類身上測試過,風險很大哦,你不害怕嗎?」
迦南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您什麼時候才能知道我的全部呢?
要是能在您的面前失控就好了。
不!那怎麼可以!
迦南搖頭,甩開那個念頭。
柏莎誤解了,「啊,你害怕了嗎?」
迦南急忙說道:「我怎麼會害怕呢,老師,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柏莎笑了,「太誇張了,迦南,我們才認識多久?」
迦南委屈地望著她,「老師,難道對您來說,信任一定只和人認識的時間長短有關嗎?」
這回輪到柏莎說不出話了,「不,」她搖頭,「你知道嗎,迦南,我也很信任你,遠比你想像的要信任。」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