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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安慰她:「老師,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找。」
柏莎瞥他,「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迦南。」
「嗯?」
「你在想,他睡在這,你就只能睡我那裡了。」
迦南的心思一向很難藏住,笑容更是難藏,他笑得燦爛。
「是的,老師,我想去您的房間。」
他這樣誠實,她反而不知道怎麼拒絕他了。
「好吧,」柏莎妥協,「如果到晚上還沒結果,你就去我那睡吧。」
「太好了,老師!」
「作為交換,我想喝打嗝酒館的葡萄酒,麻煩你跑一次腿啦。」
柏莎已好久沒喝過那裡的葡萄酒,她的味蕾和胃部都對它很是想念。
迦南答應了,只在眨眼的工夫後,他就已整個人消失不見,出發了。
真利落啊!柏莎想,埃莉卡再也不用為她買酒了,她從此有新的可壓榨人選了!
她想完這件事,回到房間,發現床上的某人竟然已經醒來。
柏莎驚喜地看向他,「你醒了?你能自己回去嗎?」
她的話語裡,每個字都透露出「請你回家吧」的意思。
拉托納卻似乎並不明白,他半坐在床上,神情呆滯,動作也呆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柏莎看著他這樣,擔心地想,他可能還病得厲害。
故而,她走近他,關心地問道:「拉托納,除了弗麗達、多琳,你還有哪些和你關係密切的女人?」
拉托納動作僵直地將頭轉向她,聲音里有些許期待:「柏莎,你是要我和她們斷開聯繫嗎?」
「不,我是要你聯繫她們。」
「聯繫她們做什麼?」
「接你走啊,你病了,需要人照顧。」
「柏莎,我不需要人照顧。」
柏莎「哦」了聲,「那你是痊癒了對嗎?痊癒了,就快回家吧。」
拉托納這次明白了,「柏莎,你想要我離開。」
「當然,這裡不是你的房間,你總要離開的。」
「這裡,是誰的房間?」
「迦南的。」
「可是,有你的氣味。」
「他的房間有我的氣味,不是很正常嘛?」
拉托納想了很久,點頭,「正常。」
柏莎不再和他閒聊,她想起來還有一個可以接走拉托納的人選。
一個男人,好像是魔法塔的法師,她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但應該不難找。
她就要去寫下又一枚魔法通訊,拉托納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柏莎轉頭,視線低垂,落在被他握住的地方,眉頭緊緊皺起。
拉托納看見了,他的手指從她腕上滑下,聲音極輕:「不要叫其他人來。」
柏莎不懂,「為什麼?」
拉托納不語,只是動作,他將他的法師袍向上捋起,露出手臂。
柏莎看見他的手臂,愕然張大了嘴巴,失了言語。
只見他的整條手臂都已被鱗片覆蓋,密密麻麻,看得人毛骨悚然。
柏莎努力克制住想吐和想哭的衝動,這兩種感覺幾乎是同時將她攥住。
悲傷先勝一籌,她的眼角蹦出了一滴淚水,「拉托納,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拉托納不答,將袖子放了下去。
「很多年前,你就已經是這樣了,是嗎?」
拉托納還是不答。
可柏莎已猜到答案了,「人神,對吧,你成為人神後,身上就有了這些龍鱗!」
也就是,十三年前,她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柏莎的身體微微搖動,她自語道:「原來成為人神,就會這樣,大面積的龍化……」
拉托納糾正她:「不,不是大面積,是全部。」
柏莎愣住,「全部?」
拉托納:「嗯。除了意識,都已被他占據,意識也快了。」
柏莎竟從拉托納的聲音里,聽出了一點詭異的期待。
她懷疑自己聽錯,「拉托納,你就不感到害怕嗎?」
拉托納淺色的眼眸朝向她,眸中泛出疑惑,「害怕什麼?」
柏莎覺得這是多顯而易見的事,「害怕意識被占據,害怕世上再也沒有拉托納啊!」
拉托納無聲地笑了,「那不就太好了嗎?」
柏莎呆了,她喃喃道:「我……真不明白你啊。」
拉托納笑容滯住,表情忽而變得有些像小孩子,懵懂、無措。
「柏莎,你不希望『拉托納』消失嗎?」
柏莎覺得這是不需要問出口的問題。
「我當然不希望你消失啊!」
「你不希望『我』消失?」
「我不是回答過了嗎?我不希望你消失。」
「……」
拉托納靜了下去,片刻後,柏莎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笑容,很淺的一點。
他在高興什麼?為什麼會有人快要消失了,還笑得出來?
半晌,她聽到他的聲音:「柏莎,你的意思是,你希望『我』活下去。」
柏莎反問:「誰會希望你死啊?」
拉托納說:「很多,很多很多人。」
柏莎沒想到真有人希望拉托納死,但很快,她又明白了他在說的人是誰。
「如果你說的是歐恩和魔法塔的人,已有很多人參與了同他們對抗,可能不久,歐恩就會被控制、甚至被殺死,你不需要再害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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