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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距離的縮進,兩匹野狼中的一個注意到青年的眼球中,正慢慢積蓄起一種更深的色彩。
它為這色彩的變幻感到詫異,青年則好似並無察覺,又或者他只是裝作如此?
野狼無從得知答案,只是它終於體會到了危險所在。因為青年的氣味?因為他從容的姿態?亦或者是求生的本能?
無論如何,無論是什麼,在它意識到這件事時,它發現為時已晚,它的身體已不能再動彈。
是魔法,是真正的、比之前所有人加在一起還要更加強大的魔法,這種魔法已將它們囚困在地。
它的同伴也有所察覺,在原地痛苦地發出了兩聲嗚咽。
接著,它們望向青年的圓瞳里,布滿了對死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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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莎推開埃莉卡送來的候選名單,眼下,另一件事更值得她的關注。
「我聽說,又有狼出沒了?」
「嗯,兩匹。」
「有人受傷嗎?」
「三個人,一個叫亞當斯的男人失去了右臂,一個叫皮特的男人在腹部受了皮外傷,以及他的妻子菲比失去了左小腿。學院的醫師及時為那兩個重傷的人做了處理,他們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失去的肢體恐怕無法復原。我們聯繫了修道院,他們拒絕為我們提供治療協助。」
「修道院?他們從不會願意去幫助一個平民。」柏莎冷冷地評判道,她正起身走向房間靠牆的那面柜子,從顏色紛繁的瓶子中,挑選出橙色的一瓶,「把這個送去吧。」
埃莉卡接過柏莎遞來的瓶子,她認出了這是柏莎調製的治療藥劑,具有很強的恢復和止痛效用,遠比學院醫師那裡的藥要強得多,但即便是它也不可能幫助傷員復原肢體。
哪怕是剛入門的魔法師也知道,復原魔法是受到魔法塔和修道院共同管制的魔法,作為大魔法師的柏莎也不被允許學習這種魔法。據說魔法塔和修道院還掌控了一種更加高級的治療魔法,那種魔法甚至能讓死人復生……當然,埃莉卡不認為魔法能做到那種地步,那一定只是人們編撰出來的誇張謠言。
她的思緒停在這,沒有再繼續深入,因為她想起來,她還有事沒有說完。
「柏莎大人,這件事的奇怪之處其實不在於傷員,而在於狼。」
「嗯?」
「那兩匹肇事的狼被殺死了,屍體被埋葬在學院的後山,我們找到它們的時候,發現它們已被人殘忍地殺害,且心臟不翼而飛。」
「就只有心臟?」
「是,柏莎大人,您有什麼頭緒嗎?」
柏莎搖頭,「聽上去像是魔物乾的,但我對魔物了解不多,這件事我恐怕需要去諮詢羅茲教授。」
羅茲教授是學院變形學的教授。
柏莎停了停,接著又帶有一種幽默的語氣補充道:「又或者,等到魔法生物保護協會來逮捕我的時候,我可以在路上問他們。」
「您認真的嗎?」
「不,我只是在想,都一個月也沒人來找我,看來我在地城也沒幹什麼嘛。」
「也許只是您這次運氣好,」埃莉卡黑著臉說,「您可不要得意忘形了。」
柏莎朝埃莉卡做了個鬼臉,她略過這個玩笑,又將話題切到另一件事。
「埃莉卡,現在把名單拿給我吧。」
埃莉卡於是將那份學徒名單再度呈上,這份名單上詳細地記載了十二個英俊男性的畫像和簡要介紹。
柏莎纖白的手指從畫像上一一滑過,最終,她的指尖停在了一個人的臉上。
埃莉卡望過去,對於這個結果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他叫迦南,」埃莉卡自信地介紹道,「他本人比畫像還要英俊。」她已迫不及待要接受柏莎的誇獎。
但柏莎只是默念了一遍「迦南」這個名字,便將名單放下。
埃莉卡急道:「您不滿意嗎?」
柏莎:「男人只是好看是沒有用的。他的其他方面,你有了解過嗎?」
埃莉卡:「……就算您對我用這種成熟的口吻說話,我也不會忘記您只交往過拉托納一個人的事實。我看您是害怕見到那位青年吧,您怕他太英俊、太可愛、太年輕,讓您一下子就忘記了神明。即使那位神明背叛了您無數次,您也不願背叛對他的感情,對嗎?」
埃莉卡太了解她的老師,她的老師有諸多讓她引以為傲、向人稱讚的優點,但也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點。
那個缺點說好聽點是忠誠,說難聽點便是愚蠢。面對拉托納和弗麗達的背叛,柏莎老師從未有過一刻譴責、咒罵他們的時候,她只是默默接受,然後對埃莉卡說她這是在念及舊情。
可是啊,柏莎老師,那兩個人又什麼時候念及過對您的舊情呢?
即使埃莉卡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柏莎也大致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事實上,每一個關心她的人都在想著相同的事。
比如說阿德勒校長,那位即將達到百歲的老人,就曾這麼對她說過:「柏莎,你值得更好的人。需要我為你介紹幾個嗎?三個夠不夠?」
當時,柏莎笑著回答「五個也可以」,內心卻在狂叫:三個?為什麼要三個啊?!
柏莎不懂。但她想,她過去的戀人拉托納應該是懂的,在他們一年前正式分開後,她聽聞了他更多的風流韻事,除卻和弗麗達的,還有和其他很多她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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