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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恩看著他,表情既嫌惡又同情,他想起他父親、母親的死相。
歐恩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你至少比你母親耐打,但你不如你的父親,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殺過人,而你沒有。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強者在殺戮中才會變得更強。從來沒有血液滋養過你吧?這樣說來,你打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
歐恩語調溫柔地說著讚美的話,踩在青年手上的腳卻無半點要放輕的意思。
他不斷加大力氣,直至聽到清脆的一聲,才滿意地把腳收回。
歐恩一邊轉身慢走,一邊把話語補完:「誇讚歸誇讚,你碰了我的基恩那麼多次,我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
聽到這句話,地上的人馬上回了句什麼。
歐恩沒有聽清,他回頭看他,「你在說什麼?」
地上的人嘗試站起,右手已被踩斷,左手用不上足夠力氣,他努力嘗試幾次,像瀕死的河魚在岸上撲騰。
樣子極其滑稽,就連歐恩都被他逗笑,歐恩更好奇這條「魚」想說什麼了。
然後,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魚」終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魚」身體搖搖晃晃,好像身上的每個部位都是臨時被組裝到他的身上。
他的那張原本漂亮到叫人覺得膚淺的臉,今後恐怕不會再有人用膚淺去評價,人們只會評價恐怖。
他頂著那張被鮮血、傷痕覆滿的臉,露出比臉更可怕的表情,他齜牙咧嘴,野獸般瞪視著對面的男人。
「她不是基恩,她是柏莎!柏莎!柏莎!柏莎!」
他每喊一句「柏莎」,聲音就變得更高昂,到最後是一種嘶吼般的破聲。
老實說,他已有些神志不清,不知自己在哪,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
他只知道,他要殺了面前的男人,為父親報仇、為母親報仇……還有,他要保護他的柏莎。
歐恩的表情隨他聽到的每一聲「柏莎」變得愈發猙獰,他本還打算給青年一個痛快的死亡。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我的基恩,她很喜歡你的這張臉吧?」
歐恩揮手向前施出魔法,空中「叮」聲作響,三柄利劍懸停在空。
同一時間,它們刺向青年,一柄劃破左臉,一柄劃破右臉,還有一柄——
「砰」地一聲,一顆眼球輕輕滾落在地。
迦南手捂著臉,低頭佇立,歐恩驚訝他這次竟然沒有倒下。
不僅沒有倒下,好像還正在拿出再次迎戰的姿勢。
迦南移開手掌,露出左邊空洞的眼眶,還有右邊被血染紅了一點的粉眼睛。
不,歐恩蹙眉,他看出青年的眼球不是被染紅,而是正在變紅。
且正在越變越紅。
「歐恩法師,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是做個好人。」
「希望你是我最後一個殺的人。」
青年以那殘缺、破爛的身軀說出的這番話,怎麼聽都叫人覺得不自量力。
可他說完這些,便不再言語。
他的右眼已完全變紅。
-
瓦倫府邸,圖書室。
「長話短說,如果不破壞掉那個魔法陣,歐恩就會『吃』下真龍,再得百年不死之身。」
「好,我們要怎麼做?」
瓦倫把一本堪比《魔法學》厚的書塞進柏莎手中。
「柏莎大人,請您把這本書儘快吃透。」
「全部……?」
「對,全部。這是基恩法師留給我們家族的,裡面有對抗歐恩魔法陣的方法,我看不懂,只能靠你了。」
「好吧,我知道了。」
柏莎不認為有人能夠在一天之內,研讀、掌握完這麼厚的一本魔法著作。
更不用說,她連半天的時間都沒有。
可她別無選擇。她的戀人正在另一邊進行著生死未卜的戰鬥,她也必須盡她全力地完成她的戰鬥。
柏莎翻開了書本的第一頁,她驚詫地發現這是她讀過的內容,第二頁、第三頁也全都如此。
眾所周知,自然魔法學是不受重視的魔法。
有關這門魔法的書籍中,有非常多令人費解、讓人懷疑有什麼實際作用的理論知識。
柏莎當初不懂,老人為什麼推薦她選自然魔法學,老人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愛琳希望她的孩子去學這門魔法。
現在,所有問題都在這本書中得到了解答,過往學到的所有理論知識原來都是基恩遞向未來的暗語。
那些「無用」的知識,此刻在這本書中得到了融會貫通,它們原來是一種強大陣法的理論基礎。
魔法陣、反陣外的第三種陣,基恩沒有為之命名,那就暫且叫它「基恩陣」吧。
「瓦倫,替我準備魔法材料。」
「你看完了?這才過去了十分鐘!」
「是的,我們要儘快布置陣法,就在這個房間。」
「……好的。」
-
柏莎、瓦倫抵達房間附近時,遠遠便聽到激烈的打鬥聲。
柏莎的心臟隨之絞緊,她不知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
高興的是,至少這聲音證明迦南還活著,他們還在打。
難過的是,聽上去,迦南被打得特別慘。
無論她在想什麼,她都沒有減緩前進的速度,她已經在以她最快的速度向房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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