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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迦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這才發覺自己對跳舞這件事毫無概念。
這是當然,杜克也是料到了這點才這麼說的,因為這個人連舞伴是什麼都不知道嘛!
在地城,其實也有著舞會,魔物們齊聚一堂,徹夜狂歡。
但他們對舞蹈的詮釋,要比人類瘋狂得多,他們相互廝殺、互為獵物,或者是像他的姐姐們那樣,找某個陌生男人,交換一個眼神,任嘴唇靠到一起。
於是地城的舞會往往才過一半,就已聽不見任何音樂,只能聽見廝殺和作樂。
迦南去過一兩次那種舞會,他一個人坐在角落,孤獨地喝著酒,隨手掀倒了幾個靠過來尋樂的人,再然後,放下空酒杯,回家睡覺。
說來,也是在這樣的一場舞會上,他初次認識了坎普。
坎普拼命釋放魅力,想要吸引一位魔物女性,而迦南坐在一旁,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無數魔物就主動靠了過去,男女都有,且都很漂亮。
坎普羨慕不已,從此就和他做了朋友。他利用迦南,迦南也利用他,他需要坎普為他擋下追求者,而作為交換,他不會在女士面前說起坎普的壞話。
啊,當然,老師……是例外。他恨不得把坎普所有不好的事都告訴老師,他自知這很卑劣,也不符合朋友間的道義。
但是他可以沒有朋友,卻不能沒有老師。
唔,這種想法好像更自私了……
迦南回過神時,杜克已經沒把他放在眼中,這個孩子正在考慮怎麼「處理」其他的情敵。
「肯特教授會不會也去月圓舞會呢?」杜克自語道,「要是他也去的話,就糟糕了!」
「肯特?」迦南沒想到會又一次聽見這個名字,「他怎麼了嗎?」
「他喜歡柏莎大人啊。他要是去舞會,肯定也會邀請柏莎大人做他的舞伴!」
迦南的大腦里嗡嗡作響,「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老師……」
波文心虛地撓了撓頭,他也喜歡柏莎大人,但程度遠沒有面前的兩個人深,他決定還是不說了。
迪夫這時說:「沒有啊,我就不喜歡。」
迦南冷冷地瞪向迪夫,「你怎麼可以不喜歡她呢?」
迪夫:「?」你有病吧。
埃莉卡輕輕搖頭,在一旁說道:「放心吧,柏莎大人最討厭肯特教授了,如果某天她和肯特中了同生共死的詛咒,她會寧願和他同歸於盡,也不想讓他活下來。」
迦南:「同生共死,好羨慕……」
埃莉卡:「醒醒吧,我這是在假設。」
總之,迦南和杜克都意識到他們的敵人不止彼此,但在和其他人戰鬥前,他們先要將對方「撂倒」。
從這天起,迦南開始苦練跳舞,他幾乎可說是從零開始學習,埃莉卡為他引薦了圖書館的佩格女士,她說這位女士很擅長舞蹈。
迦南對佩格並不陌生,佩格對他也是,發現他不是自己丈夫在外的私生子後,她實在松下了好大的一口氣。
而且,這位女士還聰明得猜到了當時的情況。
「你是怎麼將我和柏莎弄混的呢?」佩格問他。
「因為您和我想像里的柏莎老師很相似,您看上去是這樣和藹、這樣聰明。」
佩格被迦南說得紅了臉,她不是沒有被人稱讚過,但以她的閱歷,她可以輕易分辨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奉承。青年的言語很誇張,聲音卻很真誠。
故而,基於這份對青年的好感,佩格原諒了他一次次踩到她的腳背。
一周後,迦南掌握了基礎的舞步,佩格說他只要再多加練習,就可以了。
想要練習就得尋找臨時舞伴,自然魔法學的眾人成為了他第一時間尋找的對象。
杜克勉強陪他的對手跳了兩次,波文陪他跳了五次。
到了迪夫,他嚴詞拒絕了他:「安知道我和男人跳舞會笑我的。你為什麼不去找埃莉卡?」
迦南嚴肅地說:「和年輕的女性肢體接觸,對我來說是很危險的事。」
迪夫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只知道他的話語很矛盾,「難道柏莎不是年輕女性嗎?」
迦南:「……」
迦南:「!!!」
迦南呆滯了,他深深地、深深地陷入了思考,他不明白他為什麼現在才注意到。
老師也是一位年輕的女性,這將意味著,她也可能成為他失控時「攻擊」的對象。
在迦南曾經的幻想中,即使他失控的時候,柏莎在場,她也絕不是被他「攻擊」的那個人。
是誰都可以,但不能是柏莎。這種思想在他的腦海里根深蒂固,無法拔除。
而矛盾的地方是,在他還未失控的時候,他不是已經差點將她當成了「食物」嗎?
迦南啊迦南,你真是個虛偽的傢伙!
他自我譴責著,感受到了一種極深的痛苦,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他腦海中的老奶奶正在慢慢消失。
壁爐邊的老奶奶站了起來,魔法般地變成了年輕的女性,她扔下了毛線球,端起了酒杯,可能也不是那麼和藹,也沒有那麼作息健康。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這就是真實的柏莎,他最最敬愛的柏莎。
不知為何,懷疑又從他的心底消失,一種聖光照拂在了柏莎的身上,他突然對他對她的感情又懷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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