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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傻眼了。
《真理之書》和《母龍的產後護理》能是一個東西?
對青年震驚的神色見怪不怪,歐文繼續說道:「《中央大陸流行服飾選集》、《古今游吟詩人列傳》、《惡魔之書》、《如何調配一瓶完美的毒藥》、《把人大卸八塊需要幾個步驟》……這還僅僅是有官方背書的權威記載,民間流傳的更是數不勝數。」
「對此,局內也有很多不同的觀點。第一書記官認為它是一本全知之書,不同的名字只是因為閱讀者獲得的知識不同,研究院院長覺得它並不是什麼書,而是一面鏡子,所謂的內容不過是對持有者內心渴望的映照,至於執行官……他認為既然看過的人都瘋了,那瘋子的話就沒參考價值。不過,因為誰也沒法驗證猜想,所以乾脆統一用『那個』來指代它了。」
「執行官大人也太乾脆了吧……」安東尼半天才吭哧出來這麼一句。
「因為他們確實都瘋了啊!」回完信息的洛克笑嘻嘻地說道,「早些年確實有人不信邪,不過在爆掉一個主祭後就都老實了,才默認放在議會大廳里當擺設的……啊。」
看著重新亮起的終端,青年表情僵了一瞬,等站起身時就又掛上了滿臉笑容。只見他將從路邊小販那裡買來的觀光遊覽圖隨手拍到安東尼的胸口,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對歐文說道:「你帶著新人繼續逛,我想起還有一篇報告沒寫,得在阿列克謝發脾氣前補上。」
「逃班用這個藉口可算不上高明。」歐文眯了眯眼睛。
「請叫它老員工特權。」洛克隨口糾正道,對著二人擺了擺手,吊兒郎當地走遠了。直到確認自己完全走出了隊友的視線範圍,青年慢騰騰的踱步瞬間變成了發足狂奔。在一路上撞倒了不下十個人後,他才氣喘吁吁地出現在了本格萊大街23號的門前。
然後在進門的一瞬間,他驚呆了。
牆壁變成了血肉,一根根粗大的血管在地板與家具上盤踞並以規律的頻率不斷顫動。在某一刻,直面如此場景的洛克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心臟還在跳動,軀幹沒有異變,就連他那個被詛咒的胃袋也沒有趁機破體而出。迅速整理好情緒,他順著脈動的血管一路向上,透過大開的房門一眼就看到正對著樓梯口的那間臥室。
與幾乎異變成惡魔巢穴的外面不同,臥室依舊保持著乾淨與明亮,而房間的主人背對著門口站在中央,聽到動靜才轉過身。
洛克咽了口唾沫,對全須全尾的隊長問道:「我的全名叫什麼?」
迎接他的是卡洛斯毫無感情的一瞥,「你是暴食教會培養的,連姓都沒有,哪來的全名。」
洛克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抬腿邁入房間,才發現卡洛斯先前那個姿勢是因為面前漂浮著一本破舊的牛皮書。
……書?
他剛放下去的神經又提了起來,不過,在仔仔細細地打量過後,又陷入了迷茫之中——桌上的檢測儀沒有反應,房間裡除了多出來一隻快要嚇到休克的松鼠外也沒有異常,如果這真的是一本魔法書,那應該也屬於中立友善那一派——可惜,卡洛斯皺起的眉頭殘酷地否決了他這一過分樂觀的猜想。
老實說,洛克很少見到卡洛斯如此嚴陣以待。哪怕外表沒有異常,他也敢打包票,眼前這具軀體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繃到了極致,勾起了他腦海深處某些不太美妙的回憶。
「如果頭兒一會兒說讓我不要怕,」他苦中作樂般想到,「我就告訴他,我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般情況不會害怕。」
然後,他就聽到了自家隊長的聲音:「有個邪神死在了這兒。」
哦,有個邪神死在了這兒。
洛克點點頭,禮貌地問道:「冒昧問一句,您剛剛用的是肯定句嗎?」
卡洛斯忽略了部下明顯腦子短路的發言,繼續說道:「你眼前的這本書,是向祂祭祀的媒介。」
洛克又點了一下頭,評論道:「那祂一定很愛學習。」
「以你的經驗來看,這個邪神沒有死透的機率有多大?」
「為什麼不問問神奇的魔法海螺呢?」乾巴巴地說完這句後,洛克聽到了自己理智斷裂的聲音,「百分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不得這裡駐紮了這麼多教會和主教!我早該想到的!信仰戰爭的遺留問題!」他抬手痛苦地揪著頭髮,「神是不存在『死』這個概念的,大部分神所謂的死亡就是改頭換面融入其他信仰,但總有那麼幾個硬茬只能封禁和驅逐……等等,這裡不是祂的地上神國吧?我是說,祂沒有死在自己家門口吧?」
這麼說著,洛克一臉希冀的看向隊長。
「我恐怕,」卡洛斯頓了一下才說道,「答案是是。」
洛克的臉空白了那麼一瞬,隨後便是情緒上的完全爆發。
「他們是瘋了嗎?!」前暴食教會副主祭咆哮道,「該死的邪神的夢境會把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扭曲掉!更完蛋的是,過度凝聚的力量會吸引無窮無盡的麻煩!無窮無盡!」
「冷靜點,洛克。」卡洛斯試圖止住他的歇斯底里,「這就是為什麼我要通知你,而不是阿列克謝。」
猛吸了幾口氣,洛克捂住了臉,總算是止住了身體的顫抖,語氣里頗有幾分咬牙切齒,「……我這就去給總部打調換報告,難怪約翰那個傢伙不停地在打啞謎……有哪個瘋子在知曉了這一切還會留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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