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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奴見她將位置說得極為清楚,雖未去驗證卻也信了,無言許久後艱難開口:「所以……她真是你殺的?」
「我騙你做什麼。」流景失笑。
「你就沒考慮過後果?」狸奴心中已經信了,卻還在搖搖欲墜地堅持,「高階修者身死,勢必會引起天象異常驚動所有人,你殺她時,可想過自己會被押入暗牢。」
流景沉默片刻,問:「不都說冥域弱肉強食實力為尊嗎?殺人……應該不犯法吧?」
「不犯個屁!殺皇族的人那是與整個冥域為敵,怎麼可能不犯法!」狸奴徹底炸了,「難怪你敢動手,難怪你敢承認,合著是覺得自己不會有事是吧!」
流景看他凶成這樣,料想自己是要不成被褥了,只好席地而坐。
狸奴怒罵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帝君明明已經做了好安排,你為何不肯信他,你就這樣殺了塵憂,可有想過他的心情……你至少偷偷殺啊!」
「是偷偷殺的……總之替我跟帝君道個歉。」流景捏了捏眉心。
狸奴冷眼看她:「要道你自己去道。」
流景無奈一笑:「只怕他現在不想看見我。」
「現在後悔也遲了。」狸奴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流景嘆了聲氣,撿起一塊碎石剛要砸牆角的老鼠,一床柔軟的被褥就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她身上。她頓了一下,抬頭便看到狸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無聲笑了笑。
「還不出來?」一片安靜中,她突然開口。
下一瞬,身後的牆閃過一道白光,舟明和舍迦同時出現。
「仙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舍迦急切地問。
流景慢吞吞將被褥鋪在地上,這才安撫地捏捏兔耳朵:「我沒事。」
「一身的血,也叫沒事?」舟明難得臉上沒有笑意。
「不是我的血,」流景抬頭,「剛才我跟狸奴說的那些,你都聽到了?」
舍迦擔心地看向舟明。
「現在外頭兵荒馬亂,我等才有機會混進來,等明日事情稍稍平息,便不能再來了,」舟明面無表情,「你最好說清楚,若再有事隱瞞,我便不管你了。」
「別生氣嘛。」流景失笑。
舟明:「剛才跟狸奴說的有幾分真?」
「打算殺塵憂是真,去找塵憂的過程也是真,」流景頓了頓,直言,「塵憂發現了我的身份,我不能留她。」
舍迦倒抽一口冷氣,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驚愕。
「在她刺殺時,你便確定她知道了你的身份。」舟明這一句是肯定句。
流景沉默一瞬:「是。」
「為何瞞我?」舟明盯著她的眼睛。
流景無奈:「為何瞞你,你心裡不清楚嗎?」
一旦說了,她要去殺塵憂的事也得告訴他,到時候他勢必會同行。這種明擺著的陷阱,她一個人去跳就夠了,何必再將他牽連進來。
自幼一起長大,許多事不必多說。舟明緩了緩神色,又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流景:「南府那群人告訴她的。」
「引你出去的目的。」
「自然是殺我,」流景眼底流露出嘲諷,「但又怕殺了我,非寂會知道天界的事,所以只能自盡嫁禍於我,好讓非寂親自解決我。」
「她親口說的?」
流景:「一半是我自己猜的,不過即便我猜不到,她也會告訴我,畢竟說幾句話,便可以讓敵人清楚如今的處境卻不得不按照她安排的死局走,何樂而不為。」
「她要嫁禍,你便由著她嫁禍?」舟明眯起眼眸。
流景無奈:「那不然呢?她以命相搏,在洞府中留了關於我身份的線索,我若不承認殺了她,非寂勢必會再三調查前因後果,一旦查到我的身份,後果不堪設想。我若承認了,此事儘早結案,按照冥域的規矩,三日之後她的屍首會和洞府一同焚燒,到時候不管她留了什麼,都會燒得一乾二淨。」
也是可憐塵憂,明知這場計劃會要她的命,卻還是為了親兒子的一線生機全力配合。
「南府那群人倒是了解你,知道你一定會保天界,所以才設下此等死局,等著你自己跳。」舟明眼神微冷。
流景嘆息:「沒辦法呀,好人總是背負太多。」
「他們不是好人,卻也不敢出賣天界,在你沒死之前,估計不會離開冥域,」舟明掃了她一眼,「我這便將他們抓來,就說是追殺你的仇家聯合塵憂設下此局,以證你的清白,你會為了天界擔下罪名,他們同樣不敢暴露,到時候定然不敢反駁,啞巴虧你吃過了,也該他們吃了。」
這件事說白了,就是天界的兩方人馬在非寂眼皮子底下打架,不暴露身份是雙方默認的前提,在這個前提下再想方設法弄死對方,誰更豁得出去,誰便更技高一籌。
舍迦也很快想清了其中緣由,立刻看向流景:「這個法子可行。」
「不行。」流景果斷拒絕。
舟明眉頭一皺:「為何不行?」
「說不通,若是仇人引我,我為何不找非寂幫忙?」流景反問。
舟明:「因為你想自己報仇。」
「塵憂為何配合?」流景又問。
舟明:「你方才不是說了,他們可以救非啟。」
「那最後一個問題,他們想殺我,塵憂悄悄幫著他們殺我就是,為何還要弄出這麼一齣戲,特意將我引出去,又用自己的死陷害我?」流景看著舟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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