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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噤聲,好一會兒才小聲道:「我先前抱有僥倖,想著他過兩天就回來了,可一直到現在都沒回,我這才著急……要去尋他的事也是臨時起意,並非有意瞞著你。」
非寂眉頭緊鎖,也不知在生什麼氣。流景枕在他胸膛上,一隻手緩慢伸入被子裡,便聽得他呼吸一重,眼神都暗了下來。
「你別走,本座派一支軍隊去尋他,不論死活都給你尋回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漸漸攥拳,儘可能平靜地說。
流景無聲笑了笑,貝齒輕輕磨著他的喉結。
非寂閉了閉眼,再說不出話來。
荒唐許久,流景將他手上方鐲摘下,化作手帕擦了擦手又丟給他。非寂木著臉將手帕拿走,清潔一番又變成方鐲戴上。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不管有沒有找到,你都得回來。」他勉強退了一步。
流景在他臉上親了一大口。
兩天後的清晨,流景又穿上了初來冥域時那套素色法衣,頭髮也不再梳繁複的髮髻,而是用一根玉簪挽起,瞧著疏離又冷淡。
「怎麼每次出門都要穿這身衣裳。」非寂冷眼看她收拾行李。
流景一臉乖巧:「穿這個方便。」
「早晚給你燒了。」非寂面無表情。
流景樂了,跑過去抓住他的衣領,強迫他低頭親了一下:「燒什麼燒,我還指著這身衣裳撐門面呢。」
非寂頓了頓,看一眼她破損不可逆的法衣,眼底的嫌棄不止一點。
流景只當沒看到,簡單收拾一番後便要離開:「帝君,我走啦。」
非寂轉身往外走,流景不明所以,但還是跟了過去。兩人一同下樓,一同穿過大殿,正要一同出門時,迎面遇上了狸奴。
狸奴看到兩人先是一愣,接著大驚失色:「不是在閉門思過嗎?怎麼還出來了?」
「狸奴大人,我要走了。」流景故意語焉不詳。
非寂一聽她語氣可憐,便默默別開臉,只是唇角卻不受控地微微翹起。
「走……走是什麼意思?」狸奴果然上當。
流景嘆了聲氣:「還能是什麼意思,就是要走了唄,此次一別,還不知何時再相見,狸奴大人看在咱們這段時間相處還算不錯的份上,就別生我泄露軍情的氣了。」
狸奴雖然已有猜測,但聽到她親口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後退一步:「帝、帝君,你同意了?」
流景立刻眼巴巴看向非寂。
非寂懶得配合,可對上她的視線,卻還是遂了她的願:「她執意如此,本座又能如何。」
「帝君冷靜啊,你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如此喜歡的,若是衝動行事,將來肯定是要後悔的,」狸奴大清早的遇到這事兒,只覺腦子嗡嗡的,也顧不上流景就在旁邊了,苦口婆心勸非寂,「其實她也沒犯什麼大錯,只不過是嘴快了些,但、但仔細想想都是有情可原的,罰閉門思過已經夠了,沒必要再褫奪封號……」
見非寂不理自己,他又朝流景使眼色,「還不快跟帝君道歉!帝君大人有大量,你只要誠心道歉,他斷然不會再跟你計較,快點道歉。」
流景眨了眨眼:「我不。」
狸奴:「……」
「走了啊。」流景擺擺手瀟灑離開。
狸奴立刻看向非寂。
非寂輕咳一聲:「看在往日情分上,本座去送送她。」
說完,也趕緊走了。
兩人一路出了不利台,流景才敢大笑,非寂雖覺得她無聊,但眉眼間也俱是鬆快,只是一到冥域出口,難得的鬆快又一次消失不見。
「一個月後,本座來這裡接你,若是敢遲到,本座定不饒你。」他冷淡開口。
流景笑笑:「好。」
兩人無聲對視片刻,流景轉身離開,下一瞬卻被突然抓住手腕。
她眼眸微動,再回頭時瞥見他指尖有靈力一閃而過,不由得生出好奇:「什麼東西?」
「什麼也沒有。」非寂否認。
流景失笑:「我都看見……」
非寂將她攏入懷中,流景的聲音戛然而止。
「早些回來。」他沉聲道。
流景靜默良久,才噙著笑答應一聲。
道別用了小半個時辰,流景總算又一次踏出冥域的大門,她輕呼一口氣,確定非寂留在自己身上的東西不會暴露身份後,這才朝妖族趕去。
這些年妖族式微,紛紛隱入山林,就連王族也不例外。流景憑藉記憶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總算到了妖族族長所在的豐章山。
舍迦已經在妖族住了大半月,前幾日剛迎來舟明仙君,知道流景也快來了,便一直在豐章山入口處等著,結果連續等了兩日都沒見著人。
如今已經是第三日了,眼看著天色漸晚,他便垂頭喪氣往山里走,結果還未等走到結界處,便被一粒石子砸了腦袋。
「誰?」他敏銳回頭,卻什麼都沒瞧見,便蹙著眉頭繼續往回走,結果下一瞬又被砸了。
他本來就因為沒等到流景心情不好,這會兒徹底炸了:「哪個王八蛋乾的,若是被兔爺爺給逮到了,小心……」
「小心什麼?」流景笑著出現。
舍迦看到她先是一愣,回過神後支棱著兔耳朵嗷嗷撲過去:「仙尊!仙尊!」
「嚎什麼呢,」流景捏捏他的兔耳朵,「多日未見,兔爺很是囂張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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