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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座。」非寂淡淡開口。
雖然冥妃聲望風評都不怎麼樣,但帝君還是無人敢置喙的,聽到他親口為流景解圍,先前故意找麻煩的鬼將汗都要下來了。
但難得的,非寂並沒有罰他。
大殿之內持續安靜,在沒有確定目前情況如何前,沒有人敢再輕易開口。
流景清了清嗓子,用微弱的聲音把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過來:「帝君,您召我來所為何事。」
非寂掃一眼狸奴:「告訴她。」
狸奴應了一聲,一本正經走到流景面前,還沒開口就看到她朝自己眨了個眼。
狸奴險些笑出來,一抬頭對上非寂冷淡的眼眸,當即又嚴肅起來:「事情還得從舟明回天界說起……」
他把探子們回歸、陽羲求和的事一一說明,便識趣地退到了一旁。
流景不明所以:「帝君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非寂斜靠在王座上,視線從在場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直到所有人都低下頭才緩緩開口:「左邊那波,是主戰的,右邊那波,是主和的。」
流景頓了頓,才發現雙方幾乎一半一半,難怪一直爭執不休。
「你怎麼看?」非寂這才看向她。
流景訕訕:「我的想法未曾變過。」
「本座主戰。」非寂直直與她對視。
主戰的那群人頓時眼睛一亮。
流景先是怔了怔,接著意識到他是在等自己說服他,若是可以說服,便與天界簽訂和平契書,若是不能……她抿了抿唇,突然笑了。
「帝君主戰,是覺得一定能贏天界?」她問。
非寂:「天界剛經過一場戰亂。」
「可你去了那麼多探子,卻只帶回一個結果,即天界未受太大影響,攻防也並未變得薄弱。」流景噙笑。
非寂:「或許是假象。」
「若非假象呢?」
「以冥域如今實力,不懼天界。」非寂回答。
「那是身為攻方不懼天界,大不了兩敗俱傷,可作為守方呢?」流景失笑,「天界之主都說了,冥域若敢進攻,她便拼著你死我活的陣勢派大軍攻打冥域,我覺得不是玩笑話。」
殿內漸漸騷動,有支持者有反對者,但礙於帝君在,無人敢大聲喧譁。
「身為攻方,即便失敗也最多折損些兵將,說句殘忍的,他們本就為戰爭而生,折在戰場上也算死得其所,可若身為守方,一旦失敗,死的便是黎民百姓了,冥域不知有多少子民,雖為魔為鬼,卻沒什麼修為,體魄有時還不如凡人,他們一輩子安安分分過日子,若因為帝君一句『不懼天界』而死,又該找誰說理去?」
「冥域子民才沒有那麼貪生怕死!」有主戰者忍不住開口。
流景只當沒聽到:「即便帝君運氣好,攻也好守也好都贏了,帝君打算占了天界之後如何?還是上次說的那些,派兵遣將駐守嗎?只怕魔兵鬼將受不了那種純淨之地,更別說尋常子民們了。」
「無法長期守著,更不能讓子民遷都,屠戮無辜更是會遭天譴,天界對帝君而言,就是塊燙手山芋,拿到了也未必守得住,無非是掠些法器寶貝回來……法器寶貝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以陽羲的性子,只怕在你攻入天界之前,就將所有好物都毀了,寧可玉石俱焚也不給你占便宜。」
「折兵損將三界不安之後,卻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一開始就議和,不費一兵一將便能拿到共天山不息泉兩樣寶貝,讓冥域臣民從此免於晦氣纏身之苦,是不是啊帝君?」流景笑盈盈看著非寂。
非寂拈起茶杯輕抿一口,還未等放下,主戰一方便有人開口了:「你凡事總往差處想,自然沒什麼好處,但事實就是我們冥域比天界豁得出去,不過是犧牲少數人,陽羲那點東西算什麼,只要能掌控天界,便可將三界靈力盡收冥域,福澤後代何止千年萬年。」
主戰方當即表示認同。
流景也不辯解,當著所有人的面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塊薰香,往半空一彈頓時冒出淺紫色煙霧。眾人光顧著看她要做什麼,也沒來得及防備,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吸入泛著花香的煙,頓時陷入失魂。
一大屋子人,剛才還吵得熱火朝天,現在卻都暈暈乎乎的,看著還挺驚悚。流景笑了一聲,一扭頭便對上非寂清醒的眼睛,她毫不意外,直接起身擠到王座上,一邊擠還一邊挑毛病:「帝君賜的座兒也太硬了,下回記得在上頭放個軟墊。」
非寂睨了她一眼,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好叫她坐得舒服些。
「帝君怎麼不問我給他們用了什麼。」流景攀上他的肩膀時,下面已經有人開始抽泣了,其他人雖然還都沒有太大反應,但個個愁雲慘澹。
非寂淡定攬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狸奴倒是主動開口:「是幻霧薰香吧,點燃之後可讓人陷入幻覺,但很快便清醒了。」
「你沒中招啊?」流景一臉驚奇。
狸奴冷哼一聲,假裝沒看到她跟帝君搶座位:「就知道你不會幹好事,所以方才刻意防備了。」
「狸奴大人厲害厲害。」流景說著,忍不住盯住他顫動的耳朵。
非寂強行將她的臉扭過來。
「幹嘛?」流景與他四目相對。
非寂神色淡淡:「你往幻霧裡加了什麼?」
提起這個,流景可就來精神了:「他們不是要犧牲少數人嗎?我就讓他們嘗嘗這個少數人是自家人的滋味,看他們還敢不敢說這麼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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