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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寂聽到這個名字,眉頭頓時蹙了起來。
「卑職不該意氣用事,還望帝君恕罪。」狸奴已然跪下。
非寂回神,盯著他看了片刻,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你有分寸就好。」
「帝君,您還沒說,召我來所為何事?」狸奴小心翼翼地問。
非寂:「你還覺得她是非啟的人嗎?」
狸奴一愣,皺眉思索:「按理說,她若是奸細,平日該謹言慎行才對,可她卻如此招搖……卑職現在也不確定了。」
非寂眉眼沉靜,似乎不意外他的轉變。
「可要不是奸細,她來的時機也太巧了些,而且古古怪怪的……」狸奴沉默片刻,嘆氣,「她若真不是非啟的人,那咱們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當初給帝君下毒的人早已經死了,連魂魄都沒剩下,證據也盡數被銷毀,他們雖然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也不打算往下查,卻不代表此事就全然算了,本來還指望通過流景這條線,揪出非啟別的陰謀,趁機發作一番,也算敲打幕後之人。
可若流景不是非啟的人,那先前的一切打算只能作罷。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確定她究竟是不是非啟的人,若是,這條線就可以繼續往下查,若不是……想到流景這段時間的種種作為,狸奴恨得耳朵飛起:「她若不是奸細,卑職就廢了她的修為,將她鎖在無妄閣的柱子上給帝君做爐鼎,直到斷羽尋回合歡花為止。」
非寂閉了閉眼,蛇鱗紋路已經蔓延到了臉上。
狸奴冷靜下來,沉聲道:「她自稱和那個叫舍迦的兔子是表親,卑職已經派人去查證是否屬實,要不了幾天就能有結果……不過有結果了也不能證明什麼,想知道她是不是非啟的人,還是得另想辦法。」
非寂思緒越來越混沌,聲音也漸漸懶散:「她若真是非啟的人,敢鬧出這麼大陣仗,心思定是深不可測,尋常的試探對她無用……」
憑空出現的蛇尾煩躁地在地面上甩來甩去,狸奴當即低眉斂目退出無妄閣,熟練地給四周加了一層結界。
流景跪坐在亭子裡,正無聊得直打哈欠,一抬頭就隔著荷花池看見狸奴從無妄閣出來,趕緊矮下身子躲到石桌後。
「躲什麼躲,」雖然被帝君提醒過了,但狸奴一看到她還是直來氣,「帝君叫你,趕緊滾進去。」
「……又叫我幹嘛?」流景一臉警惕,「都罰我跪不眠不休跪上一個月了,難不成他還覺得不解氣、想對我抽筋扒皮?」
「少廢話,快進去!」狸奴呵斥。
流景只好一臉不情願地起身,磨磨蹭蹭往無妄閣去。
經過狸奴身邊時,她又停下腳步:「你設結界幹嘛?」
狸奴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流景面露不解,剛要繼續問,一條粗壯的蛇尾甩了出來,卷著她的腰將人拖了進去。
流景:「……」懂了。
剛剛還威脅要將她扒皮抽筋,現在又來耍流氓是吧?流景嘖了一聲,等他將自己帶進頂樓寢房後,一個翻身躲過他的糾纏:「哪來的大黑蛇啊,我們認識嗎?」
黑蛇焦躁地甩了甩尾巴,再次糾纏上來。
流景又一次靈活躲過,從床上跳到柱子後,蛇尾緊追而來,碰倒了桌子霹靂哐啷。
聲音傳到結界外,狸奴眼皮一跳,面無表情又加了一層隔音結界,雙重結界下,耳邊總算清淨了。
無妄閣頂層,黑蛇好不容易把流景抓回床上,甩著尾巴尖正要往她小腿上纏,流景卻眼疾手快揪住蛇尾。黑蛇背脊僵了一瞬,愈發煩躁不安,混沌的意識本能地想為體內躁動的火找一處出路,於是像之前一樣用蛇頭抵住她的額頭,示意她快用清心訣。
「想舒服啊?」流景挑眉。
黑蛇身體仍有些發僵,她手心的尾巴卻飛快地甩著,無聲告訴了她答案。
「那你跪下,我就讓你舒服。」流景誘哄。
黑蛇煩躁地看向她。
「看什麼看,你跪我可不虧。」流景輕嗤。
黑蛇隱約能聽懂她的話,可具體該怎麼做卻是不明白,他的耐心已經徹底耗盡,卻有一股懶意拉著他,讓他懶得對她用強。
一人一蛇僵持許久,黑蛇總算妥協了,垂著頭示意她愛幹嘛幹嘛。
流景立刻來了興致:「那你跪吧。」
黑蛇懶倦地看她一眼,像是在問怎麼跪。
這還真把流景給難住了,她沉思片刻猶豫道:「大概是……上半身豎著,下半身貼在地上?」
黑蛇不情願地照做,光是所謂的上半身就已經八尺高,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床上的她,也不知到底是誰在服軟。
流景嘴角抽了抽,徹底放棄了,勾了勾手指示意黑蛇過來,拈起清心訣輸入他的眉心。
識海里蔓延的烈火突然被涼意撲滅,心底那些狂涌的焦躁徹底褪去,黑蛇懶散地倒在床上,順勢將她纏了幾圈。
流景看著自己身上再次落下勒纏的痕跡,不由得嘆了聲氣:「以後也不知是誰倒了八輩子的霉,嫁給你做冥後。」
黑蛇懶洋洋看她一眼,纏得更深了。
流景勉強抽出一隻手,將身上的乾坤袋取下來,把上次剩的所有靈藥都汲取了,這才看一眼正慢吞吞撿靈藥碎屑吃的黑蛇:「你把我靈藥全吃了,我跟狸奴再要點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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