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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未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開始吧。」流景也跟著催促。
非寂沒有反對,於是悲老翁趕緊設陣。
解毒一事說難不難,可說簡單也不簡單,悲老翁擺了半天陣法,演練幾遍確定萬無一失了,才將裝著凝露的瓷瓶放到陣眼上,再以靈力催動陣法運行。
他在那邊忙忙碌碌,流景也沒閒著,偷吃的事情一敗露,乾脆也不裝了,順手從桌上拿了塊糕點,一邊吃一邊頂著非寂的死亡直視道:「帝君,待會兒葉子凝露會化作霧氣,與你體內的情毒產生反應,或許會有些疼……應該是很疼,你能受得了嗎?」
非寂:「把本座的糕點放下。」
流景果斷把吃了一半的糕點放下:「為免你會傷了自己,我得把你綁起來,可以嗎帝君?」
非寂掃了她一眼,轉身到床上躺下。流景笑著取出一條靈繩,三下五除二將他捆緊。
「你捆得倒是熟練。」非寂神色冷淡。
流景嘿嘿一笑:「這不是有過一次經驗了嘛。」
非寂:「……」
陣法已經完全啟動,瓷瓶里的凝露漸漸化作白霧,仿佛有意識一般朝著非寂去了。
第一股霧氣落下時,非寂只是蹙了蹙眉,沒有太大的反應,第二股霧氣下來時,他額上便開始冒出豆大的汗滴,嘴唇也漸漸發白。
等到第三股時,他脖子上青筋暴起,連呼吸都變得不暢,被捆住的手無法動彈,只能勉強攥住身下床褥。
而這不過才剛開始,之後還有第四次、第五次……第不知多少次,毒和解藥在四肢百骸內對抗,痛楚猶如海浪一次高過一次,連非寂這樣忍耐力極強的人,都開始無意識地掙扎顫抖,全靠流景按著才沒跌落在地上。
悲老翁看到非寂這副模樣,心裡漸生退縮:「要、要不先停一停,等帝君緩和些再繼續吧?」
「解藥本來就不夠,若是中間停下,藥效再打折扣,反而得不償失,」流景看著非寂逐漸渙散的瞳孔,沉默片刻後看向非寂,「帝君,繼續吧。」
非寂呼吸發顫,聞言勉強看她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流景彎了彎唇角,示意悲老翁繼續,悲老翁只好答應。
白霧越來越濃,非寂如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渾身濕透,卻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掙扎顫抖,靜靜地躺在床上仿佛連呼吸都變得清淺。
渾渾噩噩間,察覺到有人幫自己擦了擦汗,然後抬起他一隻手,順著他的掌心滑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清涼的靈力鑽入掌心,如一場酣暢的大雨澆在山火上,非寂眼皮動了動,瞳孔漸漸聚焦,映出一張帶著笑意的臉,以及她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多出的糕點。
「不准……吃本座的糕點。」他呼吸不順。
流景笑笑,挑釁地咬了一口。
非寂:「……」
「帝君,快結束了。」她把剩下那點填進他嘴裡,低聲安撫。
非寂舌尖一點甜意很快化開,略微驅散了痛楚。他定定看了她許久,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等他醒來已經是三日後,半夢半醒間略微動了一下身子,便感覺有什麼拉著他。非寂睫毛顫了一下,睜開眼便看到流景趴在床邊睡得正熟,察覺到他動了之後,下意識握緊他的手。
非寂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腦海逐漸浮現昏迷前發生的種種。
「唔……帝君,」流景也迷迷糊糊醒來,對上他的視線後立刻問,「你現在感覺如何?」
「還好。」非寂回答。
流景笑了笑:「看來凝露是起作用……」
砰!
壯漢突然沖了進來,看到非寂清醒後激動道:「卑職方才隱約聽到帝君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帝君你總算醒……」
說到一半,看到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耳朵立刻飛起,「卑、卑職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先行告退。」
他扭頭就走,流景正覺好笑,非寂便已經將手抽了出去,她這才發現兩人剛才一直牽著手。
「帝君,」她拋了個媚眼,「喜歡跟我牽手嗎?」
「本座睡了多久?」非寂已經學會如何無視她。
「三天。」
「幽冥宮可還平靜?」
「平靜平靜,什麼事都沒有,」流景說完頓了頓,「啊,還是有一事的,塵憂尊者昨天叫人送了個傳音盒來,如今在狸奴大人手中。」
非寂神色沉靜:「送過來。」
流景答應一聲,將狸奴叫了進來。
狸奴一看非寂的表情,便知道叫自己進來幹嘛的,頓時面露排斥:「卑職不小心把傳音盒弄丟了,請帝君責罰。」
流景:「……」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
「拿出來。」非寂淡淡道。
流景:看吧,傻子都不會信。
非寂掃了她一眼:「在心裡罵本座?」
「……小的不敢。」流景立刻眼觀鼻鼻觀心。
狸奴眉頭緊皺,還是不肯拿,可一對上非寂耐心耗盡的眼眸,到底還是撕破虛空取出盒子。
非寂抬眸,示意他打開。
「帝君不能開,她把所有凝露都給了您,已經沒有底牌可用,這個時候不老實陪著非啟,卻突然送什麼傳音盒,定是又想到其他法子對付您,」狸奴一臉著急,「您已經被她坑騙這麼多次,不能再被她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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