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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純靈之體,受了沾魔氣的靈力會難受。」非寂淡淡開口。
流景坐起來:「關心我?」
「是。」非寂看著她的眼睛。
流景臉上的笑一僵:「我還以為你會說,不過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非寂垂下眼眸,繼續給她輸靈力:「本座不想打自己的臉。」
早上剛說過不在乎孩子,現在又怎麼會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流景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他如今的境況,但她沒有打斷他,而是等他把靈力輸完才開口:「你想不想知道孩子……」
「該睡了。」非寂先她一步躺下。
流景眨了眨眼睛,乾脆也跟著躺下。
兩人肩並著肩躺得筆直,昔日留下不少或荒唐或回憶的床褥,被他們躺得像棺材板一樣。流景知道不合時宜,可她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非寂聽到她的輕笑,忍住看她的衝動閉上眼睛,正要強迫自己入睡,突然感覺到手指被一根根掰開。
說是掰開,其實他根本沒用力,她輕而易舉便打開了他的手。
非寂心跳略微有些快了,等他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對自己的心跳加快生出一絲惱恨,當即木著臉開口:「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
話沒說完,手裡被塞了一個玲瓏球,他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不會什麼?」流景詢問。
非寂:「……」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流景回過味來,強忍著笑意問。
非寂深吸一口氣,重新從床上坐起來,流景只好也撐著被褥坐起,兩人再次在同一張床上排排坐。
「我都說了不做交易,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將球扔還給她。
流景掂了掂手裡的球,往裡注入一絲靈力。
非寂下意識閉上眼睛。
「這東西只能用一次,再不看可就沒有了。」流景提醒。
非寂雙眸緊閉,冷冷道:「不看。」
「好吧,已經熄滅了。」流景惋惜道。
非寂這才睜開眼睛,結果剛睜開便看到了還在發光的玲瓏球。他微微一怔,視線便再也移不開了。
是紅色的光。
斷羽說了,紅光代表姑娘,紫光代表小子。
所以他的直覺沒錯,流景腹中的孩子,是個小姑娘。
光線轉瞬即逝,非寂小心翼翼從流景手中接過不再發光的玲瓏球,仿佛還能感覺到殘留的熱意。
「你與其摸它,不如來摸摸你家小姑娘。」流景悠悠提醒。
非寂頓了一下,抬眸看向她。
「看什麼,平日沒少趁我睡著的時候偷摸吧?」流景玩味地勾起唇角。
非寂:「沒有。」
流景眼眸微動。
「我從未摸過她。」非寂重申。
流景定定看著他,許久之後笑了笑:「為什麼不摸?是怕我跟你收錢?」
非寂不語,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流景臉上笑意褪去,嘆了聲氣再次躺下:「手。」
非寂喉結動了動,強調:「就算摸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非寂。」流景突然嚴肅。
非寂蹙眉。
「別拿孩子跟我做交易。」
非寂:「……」
頂著他無語的視線,流景含笑將他的手拉過來,掀開寢衣放在圓鼓鼓的小腹上。
手掌碰觸到肚子的剎那,體溫彼此交融,非寂渾身如過電一般,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緊繃。
小傢伙第一次感覺到生父的碰觸,愣了愣後突然動了一下。流景挑了挑眉,剛要說什麼,便感覺有一股奇異的、類似靈力遊動的感覺一閃而過,然後非寂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笑意。
「這是什麼?」流景問。
非寂不熟練地隔著肚子輕撫小傢伙:「是冥域皇族血脈之間的特殊交流方式,我第一次感知到她,便是因為她不舒服,在向我求救。」
流景愣了愣,突然想起那日自己的確很不舒服。
「現在呢?你們在聊什麼?」她斂去心思,又問。
非寂抿了抿唇:「……她說她很想我。」
流景指尖輕顫,面上卻一片平靜:「小白眼狼,我辛苦帶她這麼多天,她卻只想著你。」
「她還說,娘親也很想我。」非寂看著她的眼睛道。
流景愣了愣,才意識到他說的『娘親』是自己。
娘親……她叫自己娘親。流景覺得這個時候不該笑,可還是忍不住揚起唇角。
「別走了,行嗎?」他啞聲問。
流景沉默片刻,道:「小月亮原本的命格里,父母康健長命,她與丈夫幸福和順,命里有兩女一子,是難得的富貴命,若是可以順利走完一生,下一世就是凡人公主,享無邊風月,一世榮光,若非舟明轉世養傷,影響了她的命格,她也不至於以殘魂之身苟活至今。」
「是舟明害她,關你什麼事?」非寂面無表情。
流景笑笑:「可舟明當年會轉世養傷,卻是為了我。」
當年和南府一戰,舟明為了護她周全,硬生生捱下南府七十餘道攻擊,左臂和雙腿被寸寸碾斷,心口也被刺了五劍,就差一步便是魂飛魄散。
雖然保住了魂魄,可肉身已經完全不能用了,只能重新轉世養魂塑身,等同死了一遭,而這一切皆是為了她。時過境遷,或許早已經背道而馳,但他如果沒將非寂牽扯進來,她或許還是會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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