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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端起碗慢慢地吃,吃著吃著突然笑了一聲。
一整天的時間,非寂仍然沒有露面,倒是斷羽來了兩次,給她送了些共天山靈脈做的補身丸。流景服用之後,提醒她不要再切靈脈了。
「我需要的靈氣太多,即便把共天山和不息泉都用上也未必夠,與其將東西浪費在我身上,不如讓整個冥域的子民受益。」她緩緩道。
斷羽:「那你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流景輕笑。
斷羽睨了她一眼:「您要是有辦法,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
流景一臉真誠:「真有辦法,我還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鬧?」
「您能。」
「……」
短暫的沉默之後,流景認真道:「其實我跟非寂已經和好了。」
斷羽一愣:「真的?」
「真的,他表面上生氣,其實就是個紙老虎,昨天晚上還來跟我纏綿呢,說一定會陪我好好撫育這個孩子,還說愛我愛得發瘋,不管我做錯什麼都會原諒。」
「……真的嗎?」斷羽遲疑。
一門之隔的外面,狸奴也遲疑地看著面無表情的非寂:「……真的嗎?」
第66章
屋內流景還在絮絮叨叨非寂有多愛她,門外的非寂周身冷肅,猶如在冰雪裡浸過。
「你叫本座過來,就是為了聽這些?」非寂淡漠地看著狸奴。
狸奴汗都要下來了:「卑、卑職是想讓您看看孩子,冥域皇族血脈特殊,需要生父的氣息方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非寂的手便放在了門上,狸奴眼睛一亮,下一瞬便看到他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流景憑藉胡說八道的本事,成功說服斷羽別再浪費東西,等把人送走後,當即懶散地躺下睡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她慢吞吞要了些吃食,沒等坐下用膳,狸奴便沖了進來。
「舟明帶人堵在了界門外。」他黑著臉道。
流景莫名其妙:「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是你們的囚犯,不是先鋒大將軍。」
見她還敢提從前的事,狸奴頓時氣個半死,可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又忍住了:「他說三日內若不交出你,他便帶人強行攻進冥域。」
流景拿筷子的手一停:「所以你們要交出我嗎?」
「做夢!且不說你對我們帝君騙財騙色,單就你腹中還有我們冥域皇族的血脈,我們都不可能放你走!」狸奴怒道。
流景:「那就等他打進來。」
狸奴:「……」
漫長的沉默之後,他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冥域會怕?」
「冥域大多修妖邪道,最喜歡血和殺戮,又怎麼會怕,」流景見恐嚇無用,便識趣地退了一步,「這樣吧,你幫我傳個話,讓他再晚個三五日攻打。」
「……你什麼意思?」狸奴警惕地看她。
流景跟他分析:「我總覺得,你們帝君再等個幾天就該放我離開了。」
「你就做夢吧,」狸奴冷眼看她,「帝君最恨欺騙,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流景失笑:「我只說他會放我離開,又沒說會原諒我。」
狸奴皺了皺眉,正要問她什麼意思,流景突然轉移了話題:「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見一條漂亮的小龍盤踞在床頭。」
「胎夢?」狸奴精神一震。
流景頷首:「應該是。」
「這麼說來,少主會是一條龍?」仙族的夢一向準確,狸奴頓時激動了,「三界已經幾萬年沒見過龍了,若少主生來便是龍身,豈不是十年之內就會成為三界最強?」
「天資或許會好一些,但是不是最強還有待商榷。」流景輕笑。
狸奴傻樂:「帝君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強。」
流景揚著唇角,攪了攪碗裡的粥。
狸奴一想到她的胎夢就有些坐不住,不出片刻便找理由跑了,去找誰不言而喻。流景慢吞吞喝粥,喝完便去床上繼續躺著。
她已經被囚禁兩天了,屋子裡非寂的氣息越來越少,如今又沒有大量靈力支撐,她也就越來越嗜睡。
按照她的盤算,屋子裡的氣息還夠她用上兩三天,結果當天深夜,她便渾渾噩噩地醒了過來,周身被虛汗浸透,猶如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小腹隱隱作痛,體內靈力也逐漸流失,原本已經癒合的識海裂縫,因為靈力虧空漸漸有再裂開的趨勢。流景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閉著眼睛蜷成一團。
「水……」她無意識地低喃一聲,隨即又清醒了些,掙扎著便要起身。
結果下一瞬,便有杯子遞到了她唇邊。
流景一愣,對上非寂冷漠的視線後無言片刻,默默將杯中水喝完。
「還要。」她說。
非寂又倒了一杯給她。
流景連續喝了三杯,嗓子總算沒那麼幹了,於是循著氣息攀上了非寂的脖子。非寂微微一怔,表情瞬間冷了下來:「放手。」
流景低喃一句什麼,非寂沒有聽清,剛要強行扯開她,便聽到她又說一句:「肚子疼……」
非寂的手一頓,眼底的寒氣幾乎要溢出來:「你又想騙我,這屋裡的氣息足夠你用三五日,現在才兩天,你怎麼可能……」
「好疼。」流景睏倦地看他一眼,見他不信,便鬆開他蜷成一團。
非寂死死盯著她,許久之後到底還是將人撈進懷裡。流景重新被他的氣息包裹,唇角輕輕翹了起來:「躺著吧,這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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