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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景半天沒有言語。
跟舟明聊過之後,暫時的離開就變成了訣別,心情也全然不同了。
出發那日的清晨,流景看著乾坤袋裡五顏六色的衣裳和首飾,沉思許久還是一樣一樣拿了出來。
「怎麼不帶著?」舍迦不解。
「用不到了,帶走也是浪費。」流景翻出自己當初來時穿的白衣,簡單用靈力修復一番便直接換上,又把繁複的髮髻放下,只簡單用玉冠挽住。
這段時間她住在幽冥宮,身上的顏色越來越多,舍迦也早就習慣了這個五彩斑斕的仙尊,乍一看到她換回原來的衣裳,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身法衣好是好,但還是太素了,您穿紅色更好看。」舍迦忍不住道。
流景看向梳妝鏡,鏡中自己一襲白衣,眉眼間是淡淡的疏離。
「是麼,可我還是覺得這身衣裳更適合我。」她看見鏡中的自己說。
換好了衣裳,就要去跟非寂正式道別了。
本以為天色還早,非寂即便沒有睡覺,也該在無妄閣里打坐,誰知剛一出小破院,便看到他長身玉立在門外的花樹下。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平靜回頭:「要走了?」
他今日只著一件簡單的長衫,頭髮也只用髮帶繫著,少了幾分凌厲的氣勢,卻愈發顯得眉眼俊美。
也看得出來是隨便收拾一下就出來了。
流景與他對視片刻,突然笑著朝他走去:「我正要去無妄閣找你呢,沒想到你先來了。」
四目相對,非寂不悅:「為何穿成這樣?」
「出門在外,還是簡潔些好,」她停頓一瞬,故意打趣他,「帝君不會是專程來送我的吧?」
非寂看著她的眼睛,竟然沒有反駁。
流景臉上的笑意險些維持不住,只能匆匆抬手抱抱他:「多謝帝君。」
說罷,她便要後退,後腰卻突然被他扶住,延長了這個擁抱。
流景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待他放手後趕緊退了兩步,有些疑惑地盯著他的眼睛看。
「看什麼?」非寂問。
流景清了清嗓子:「沒事,就覺得你今日很不對勁,所以想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非寂眼底閃過一絲不屑:「誰敢來奪本座的舍?」
「我覺得也是,帝君威武霸氣,是三界第一高手,哪個孤魂野鬼會想不開,跑來奪您的舍呢?」流景嚴肅吹噓,「是小的想太多,還請帝君見諒。」
非寂盯著她看了片刻,問:「你修為恢復多少了?」
「三成。」流景回答。
非寂斟酌之後點頭:「算有了一些自保能力,不至於胡說八道之後立刻被人打死。」
流景:「……」
「天色還早,用過早膳再走吧。」非寂看她一眼,自顧自往小破院裡走。
流景無奈,只好跟著原路返回,進門的時候還遇到正準備出來的舍迦,很顯然,他看到非寂後也十分驚訝,不斷用眼神詢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帝君來送我們,你叫後廚做些早膳,我們吃完再走。」流景叮囑。
舍迦趕緊答應,扭頭就往外跑去。
流景看著他急躁的樣子哭笑不得,剛在院中石桌前坐下,便聽到非寂淡淡開口:「不是送你們。」
流景不解看向他。
「是送你。」非寂也平靜與她對視。
流景:「……」
短暫的沉默後,她笑了一聲:「帝君,自從鬼哭淵回來,您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非寂問。
流景仔細想了想:「更好說話了,更有耐心了,更……」
她突然安靜了。
非寂抬起眼皮:「更什麼?」
更像她以前認識的那個非寂。流景笑了笑:「更會哄人了。」
「哄人?」非寂的表情因為這兩個字變得古怪,「你是不是想多了。」
「哦。」
「本座只是想到你未來一個月都不會打擾本座,心裡過於高興,才勉為其難送一送你。」
「哦。」
「順便警告你一句,本座想多過幾天安生日子,你最好是不要提前回來。」
「哦。」
「哦什麼,聽懂了嗎?」非寂不悅。
流景老老實實點頭:「聽懂了。」
「懂什麼了?」非寂偏要追問。
流景與他對視片刻,笑:「沒了我,帝君會很清淨,所以我最好別回來了。」
非寂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
「早膳來了。」舍迦端著托盤從外面跑進來,擺好了早膳之後又識趣離開。
「一起吃啊?」流景喚他。
他跑得更快了:「我去後廚吃!」一個是他天界的老大,一個是他冥域的老大,他腦子壞掉了才會一起吃。
「跑得比兔子還快,」流景直樂,「不對,他本來就是兔子。」
「吃你的飯吧。」非寂冷著臉道。
流景一臉莫名:「你怎麼又不高興了?」
非寂不語,也沒動筷子的打算。
「你呀,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總讓別人猜,都跟你說說過幾次了這樣不好,你還是不改,最後生氣的只是你自己,」流景嘆了聲氣,夾起一個小包子送到他唇邊,「帝君,吃飯。」
非寂看到她眼底的殷殷期盼,念在她馬上就要離開一個月的份上,勉為其難不再與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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