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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寂漠然看向他,狸奴瞬間閉嘴。
片刻之後,非寂不緊不慢開口:「流景是吧。」
狸奴連忙頷首。
「殺了。」非寂面無表情,輕易做了決定。
……可您的情毒怎麼辦?狸奴心下著急,但一對上他晦暗的眼神,便什麼都不敢說了。
流景還不知危險來臨,離開偏殿後,便憑藉昔日收到的情報東躲西走,很快便來到一處偏僻的宅院前。
她這次要找的,便是自己當初派來冥域臥底的人,舍迦。
三千年前她剛成為仙尊不久,非寂便取代老帝君成為冥域新的君王,然後就開始針對仙界做出種種挑釁,雖然每次挑釁都沒引起大規模騷亂,卻也讓她很是苦惱。
無奈之下,她只能派人臥底冥域,好提前知曉非寂下一步動作,從而儘早阻止他的行動。然而非寂也不是什麼蠢的,三千年裡她派出將近百人,如今還安然留在幽冥宮的,僅僅剩下舍迦一人。
舍迦每隔百年都會給她寄信一封,告知她非寂這段時間的動向,而非寂在最初的千年之後不再招惹天界,於是信里的內容逐漸從監督非寂,轉移到了舍迦自己身上。
通過傳書,流景知道他憑藉聰明才智,在冥域平步青雲舉足輕重,如今已經掌管幽冥宮大小事務,人脈更是遍布所有宮殿,不論做什麼都輕而易舉,想來送她出宮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問題來了,平步青雲舉足輕重的人,為什麼會住這麼破的地方?流景看著裂成兩半的牌匾、以及荒草橫生的院子,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不是說讓你三天剝完嗎?現在都五天了才剝一半,你讓我們怎麼跟上頭的人交代?」院內傳來女子不滿的聲音,流景本來抬起的腳又默默收了回去。
「好姐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剝個蓮子都剝不好,你再給我兩天時間,我肯定能全剝出來。」少年清澈的聲音透著幾分可憐。
「算了,先這些吧,剩下的你剝完送過來就行,你這破地方我是不來了。」
「是,姐姐慢走。」
腳步聲響起,流景淡定躲到荒草叢中,等人走了之後才進院子。
在外面的時候已經看見院子裡荒草叢生,進來後更覺破爛,乾裂不平的地面和枯黃的雜草,缺了一角的石桌,只有三條腿的凳子,還有牆根處裂成幾半的大水缸,共同組成了整個院落,而院子盡頭,則是一間破舊的瓦房,以及瓦房下正吭哧吭哧剝蓮子的少年。
……幽冥宮奢靡無度,地磚都恨不得鍍一層金,沒想到還有如此偏僻簡陋的地方。流景心裡嘖了一聲,不緊不慢走到少年面前。
「好姐姐,你怎麼又……」少年頭頂落了一片陰影,連忙掛上討好的笑容抬頭,結果在看到對方容貌後瞬間睜大了眼睛,「仙、仙尊?」
「你所謂的平步青雲,就是在這破地方剝蓮子?」流景揚起唇角,未語先笑。
少年眼底的震驚瞬間被窘迫代替,一張清俊的臉憋得通紅:「這、這可不是一般的蓮子,是東海靈蓮,剝的時候半點靈力都不能用,全靠手指巧勁,稍有不慎就……」
面對流景帶笑的眼睛,他說不下去了,眼圈一紅腦袋上噗的出現兩隻毛茸茸的兔耳朵,嗷嗚一聲朝她撲了過去:「仙尊!我好想您!」
流景被比自己還高的少年撞得後退兩步,笑著揉一把他的耳朵:「冷靜些,本尊這不就來了麼。」
「對、對啊,您怎麼來了?」舍迦茫然放開她,「難道是天界跟冥域議和了?」
「本尊倒是想,非寂也不樂意呀。」流景攤手。
「那你這是……」舍迦不解地動了動耳朵。
流景頓時手癢,沒忍住又抓了抓。
舍迦對她的癖好顯然已經習慣,任由她抓了之後再重複一遍自己的疑問。流景眨了眨眼睛,問:「你先告訴本尊,為什麼要在信中撒謊。」
「我、我沒有撒謊。」舍迦心虛得不敢看她。
流景挑眉:「掌管幽冥宮大小事務?」
「……哪裡有需要,我就去哪裡幫忙,不就是掌管大小事務。」
流景失笑:「人脈遍布整個幽冥宮?」
「小到後廚雜役大到殿前鬼卒,都使喚過我,可以說我跟誰都熟。」舍迦兩隻白中透粉的耳朵耷拉著,一對上流景看穿一切的眼神,便徹底破罐子破摔了,「好好好我承認,我在幽冥宮就是個小雜役,身份低下到連個正經住處都沒有,只能在荒廢的宅院裡住著,之前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是我虛榮心作祟!」
小兔子眼睛更紅了,隨時都可能哭出來,流景憐愛地摸摸兔耳朵:「小可憐,沒想到你日子如此艱難,此次就隨本尊一同走吧。」
舍迦頓了頓,道:「仙尊,您好像還沒說為何來此呢……別跟我說你是偷偷來的,帝君視你為眼中釘,若是被他發現,你就危險了。」
「放心,我如今與年少時模樣不同,他沒認出我。」流景隨口安撫。
舍迦卻很難放心,皺著眉頭盯著她看。
流景略微坐直了些:「你可聽說過前段時間有個女修進宮來,與非寂日夜相處了好幾天的事?」
舍迦點頭:「聽說了,也不知那女修什麼來頭,竟如此得帝君歡心,來的當日便被寵幸了,之後更是幾天都未曾出過無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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