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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這一眼,便看到一個矜貴華美的女子,他微微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流景。
流景自從來了冥域,已經許久沒有接受朝見,此刻看著這一屋子的人,心下雖然覺得麻煩,但還是揚起唇角,一步一步朝著非寂走去。
高台之上,非寂平靜地看著她走近,黑沉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波瀾,倒是宮裡其他人一愣一愣的,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
萬眾矚目之下,流景終於一步步走上高台,與非寂對視許久後突然朝他伸手:「帝君。」
非寂視線落在她的手上,不言不語也不動。
「……帝君,給點面子啊,小公主看著呢。」流景壓低聲音,雍容端莊的容貌之下充滿無奈,與從前沒有半點區別。
不聽坐在下方最前方的位置,無視旁邊殷勤的非啟,仔細打量高台之上的兩人。
非寂眼中仍無笑意,唇角卻彎起一點,勉為其難將手伸過去,流景順勢握住,轉身到他身旁坐下,沒骨頭一樣靠在他身上。
非寂蹙了蹙眉,下意識要推開她,流景卻抓著他的手不放:「帝君,配合點啊,你還想不想把小公主趕走了?」
非寂掃了眼台下的小公主,果然還在盯著他們看。
「麻煩,殺了吧。」他眼神晦暗。
流景順勢坐下,笑著給非寂斟酒:「帝君喝酒。」
非寂垂眸看向她,正要說別多事,她的杯子就抵在了他唇上。
非寂:「……」
台下眾人好奇這兩人是怎麼相處的,可又因為非寂積威甚種,只敢偷偷摸摸地看,一時間連絲竹聲都小了不少。
眾目睽睽之下,非寂只能喝了,然後就被餵了一顆果脯。
「是不是比糕點好吃?」流景輕笑,「我近來嘗了上百種蜜餞果脯,這是我找出的最好吃的幾種之一。」
「你近來一直在暗牢里,怎麼找到這麼多果脯的?」非寂抓住重點。
流景意識到說錯話,默默望天。
非寂神色淡淡:「看來流景娘娘在暗牢的日子,比本座想得要滋潤。」
「……帝君你餓不餓,要不讓他們上菜吧。」流景強行轉移話題。
「那便上菜,」非寂睨了她一眼,「多吃點,明日她若還不走,你這輩子都無法吃飯了。」
「不是三日為期嗎?從昨晚到今晚,也才過了一日。」流景給他算日子。
非寂勾起唇角:「昨日已過,今日還剩一個多時辰。」
「……看出來您是真心想弄死我了。」流景感慨。
非寂看了眼她無奈的神色,難得生出一分愉悅。
殿內人數太多,雖然交談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但仍是一片嘈雜,和絲竹樂聲混合在一起,更是吵得人心煩。
非寂耐心很快耗盡,但礙於戲都唱到這份上了,中途離開只會前功盡棄,只能沉著臉繼續坐在這裡。他自認為將心思藏得很好,流景卻突然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一股清涼的靈力瞬時傳了過來。
他微微一頓,驀地想起與她換身體後使用靈力時,來自識海的震動與痛楚。非寂沉默片刻,垂眸看向她有些蒼白的臉:「本座並未要你施清心訣。」
「我自己願意的,」流景沖他挑了一下眉,眼底竟閃過一絲淡淡挑釁,「我就喜歡帝君,樂意為帝君做所有事,不行嗎?」
非寂與她對視許久,冷淡別開臉:「白費功夫。」
「帝君舒服了,就不是白費功夫。」流景揚了揚唇,另一隻手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非寂重新看過去,便看到她掌心多了一隻手帕捲成的長條。
「這是什麼?」非寂問。
流景:「你的原形,像不像?」
非寂看著細長條,難得無言以對。
「啊,還不夠。」流景閉上眼睛,在長條上施了靈力,粗糙的長條頓時變成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黑蛇,盤在非寂手腕上化作一個蛇紋方鐲,首尾銜接的地方還咬著一顆圓圓的像蜜餞一樣的寶石。
「這樣就好了。」流景滿意了。
非寂看著她脂粉都遮掩不住的蒼白臉色,眼神逐漸變得複雜。
明明只是一條手帕幻化的、非常廉價的鐲子而已,戴在手上竟然重如千斤。他難得感覺不適,蹙著眉頭便要解下來,卻看到非啟突然走上前來。
「臣弟恭喜帝君封妃,願帝君和冥妃恩愛長久,正好不聽公主也來了,」他掃了百無聊賴的小公主一眼,臉上笑意更深,「今日雙喜臨門,臣弟特意準備了一場煙火,還望帝君冥妃和公主笑納。」
話音未落,瀟灑地甩了一下袖子,頓時天邊炸起千朵萬朵盛大的煙花,將整片天空都照得亮如白晝。非啟不動聲色地觀察不聽表情,看到她專注欣賞煙花後,臉上露出滿意神色。
「煙花這種東西,也就凡人和妖族喜歡,非啟閻君這心思有點太明顯了啊,」流景靠在非寂身上,小小聲告狀,「他不會還沒死心,想討好小公主拉攏妖族,好篡你的位吧?」
煙花聲太大,她靠得極近,近到連呼吸都拂在他的臉上,非寂難得走神,盯著手上方鐲沉默不語。
「帝君喜歡?」流景輕笑。
非寂一低頭,便對上她清澈的眼眸。
一朵煙花炸開,完整地倒映在她的眼中,她卻專注地看著他,沒有半點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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