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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沒有他們還不信,我們在山腳下住了這麼多年,附近有什麼村子難道還不知道嗎?」
姜遲也不講話,似乎對他說的不感興趣。
沒有回應少年也不氣餒,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向姜遲解釋剛才劉姨發火的事,緩緩道:「劉姨是我們村子裡的老人了。」
說著他又好像覺得自己講錯了什麼,撲哧一聲笑起來,眼底一瞬間閃過嘲意,很快被壓下,又變成那副不諳世事的少年樣。
「劉姨其實才四十,但我們村子其他年紀比較大的老人大多都被接去城裡,所以現在村子裡劉姨才是最大的。」
這個少年在的村子叫順德村,據說是因為一百多年前村里一個很有威望的長輩在夢中有菩薩託夢,說村子改叫順德村目前所面臨的一切困境都會得到解決。
於是第二天全村人就商議,大半的人想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都同意改名。
也確實如「菩薩」所說,村子改名之後不到一周的時間,村里之前堆積的賣不出去的糧食就被一位當地有名的富商全部買下。
順風順水,村子的發展越來越好,為了感謝「菩薩」,村子每年都會舉行祭祀,感恩菩薩的幫助,也選了祭司出來主持祭祀,第一任祭司就是那個被託夢的老人。
村子每一任祭司在去世前都會從村子有天賦的人里選出下一任祭司。
也許是「菩薩」認為他們虔誠,村子一直是十里八鄉最富裕的,但是好景不長,大概在幾年前村子又一次衰敗,劉姨當時已經是村子裡的祭司。
同時她也被託夢,夢裡「菩薩」說不要讓外來人進入村子,村子裡的人也不准出去,是要兩年時間村子便能再次富裕。
但是現在哪有人信這些,劉姨說的沒人聽,許多人出去,村子越來越衰敗,劉姨脾氣也越來越大。
「現在村子裡就只有四五戶人家,其他人都走了。」少年似乎有些感嘆,眼裡還帶著懷念。
姜遲無言,故事編的很不錯,下次不要再編了。
雖然故事是編的,但是這個人還挺真情實感的,而且按理她現在應該不知道真相。
如果她笑出聲了,會不會顯得很畜牲?
姜遲清清嗓子壓住笑容,抬頭直視少年,她瞳孔純黑,直視別人時總會給人帶來恐懼感,少年卻沒有,他只是詫異一下,然後抿著唇笑道:「說了這麼多我都忘記講我的名字了,我叫劉然。」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姜遲隨口胡扯一個名字:「哦,我叫姜翠花,來這兒給我哥鐵柱送飯。」
劉然笑容尷尬一瞬,低頭看姜遲空蕩蕩的手,皮笑肉不笑:「飯呢?」
姜遲很淡定,淡淡的瞥一眼劉然,振振有詞道:「給他送飯我不餓嗎?當然是我吃了啊。」
劉然:「……」
要不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都要為這理直氣壯的態度鼓掌,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姜遲掃一眼劉然年的面相,又低頭。
天中昏暗,今年運勢不好,而且一生坎坷多災多難,面對選擇優柔寡斷,父母早逝,二十歲有大凶之兆。
並且他年齡和長相大約是不符合的,真實年齡應該在二十歲左右,擅欺人。
姜遲默默地點頭,確實滿嘴謊話。
面前的人尚不知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已經暴露,還在天花亂墜地講。
講到最後口水都快幹了姜遲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劉然有點惱羞成怒,他垂頭不讓自己的表情落到姜遲眼中。防止暴露,事情還沒完成,他還不能生氣。
等把眼前這個人抓到,看她還會不會是這副模樣,劉然眼底滿懷惡意,嘴角向上勾起露出奸詐的笑容。
「說了那麼久,天都黑了,我帶你去我們家喝口水休息一下吧,我們家還有空房間。」劉然終於提到到他那兒去的話。
姜遲不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故意噎道:「你們村不是不准外人進去嗎?你就這麼輕易違背祖宗決定?」
劉然已經稍顯不耐煩,快八點鐘了,如果八點鐘姜遲還執意在這兒,他也不會陪著餵那個東西。
那東西已經三天沒吃人,估計現在餓得慌。
劉然催促道:「你看天都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我家裡我媽也在呢,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媽一起睡。」
姜遲:「…………」
和一個父母早逝的人嘴裡的媽媽一起睡她才會不安全吧。
但這時候她還要裝一下柔弱少女,看看這個劉然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猶疑道:「可是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劉然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他好像都已經聽到那東西的吼叫,要是再不走他今天就要死在這兒。
他衝上去就想抓住姜遲的手腕,可姜遲早有準備,後退一步,保持警惕。
「你幹什麼?社會主義好青年可不能像你這樣隨便拉陌生人的手!真是沒有警惕心!」姜遲說得義正辭嚴。
劉然咬牙就差冷笑,到底是誰該有警惕心?!
雖然不甘心但他也知道要快點走了,剛才動靜太大,那東西似乎已經過來了。
他沒有再執著,放下一句狠話轉身便跑。
「呵,你現在不跟著我走,早晚會後悔!」
姜遲沒把劉然的話放在心上,她身後的小路到夜晚更加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