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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紀原本也是這麼想的,畢竟天意如此,他們尚且自身難保,對於其他,更是也無力更改。
但是其他四位神尊並不肯就這樣認命,大劫之下,死去的都是他們寄予心血神力創造出的兒女,一點點哺育到如今,如何能夠割捨得下?
在洶湧滅頂的天河之水和天火之下,末日一般的情景中,四位神尊的神光沖天而去,化作了漫天的光芒,照亮了昏黑悽慘的每一個世界……
道紀沒有再想下去,他久久沉默,不發一言。
*
正在茶樓中的元蓮突然抬頭向東方看了一眼。
這時,店內的夥計給他們上茶,因他二人點的是最名貴的仙露,對方便想湊一下近乎,見此便道:「那是萬儀宗的方向,二位可是宗內的弟子?」
元蓮伸手撫了撫胸口,緩緩搖了搖頭,接著對蒼海道:「師兄,我們回去吧……」
方才還好好地,怎麼轉眼間她的興致就降下來了?
蒼海有些疑惑,但是在外邊他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將靈珠放在桌上,帶著元蓮轉了個身邊回到了不周仙府,留下了那名貴甘甜的仙露,一口都沒有動。
回了家,元蓮便被蒼海抱到雲床上,枕著師兄的腿,聽他在耳邊詢問:「怎麼了?」
元蓮輕輕擺了擺頭:「沒什麼,只是突然不太舒服……」
以他們的修為,是不可能平白無故「不舒服」的。
蒼海皺眉道:「你是感應到什麼了?」
「不是……」元蓮遲疑道:「應該是我父親,他很心情不好,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從來他們父女兩個就有著緊密的聯繫,蒼海是知道這一點的,他想了想,對元蓮道:「玄鑒前輩在天宮,兩人聊的八成是天幕的事,師尊心繫天下,嘗嘗為此憂慮,倒也不奇怪。」
元蓮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們應付這個,辛苦麼?」
「這算什麼?」蒼海微笑道:「在其位謀其事,也說不上辛苦。」
他在心中道,也不知道道紀神王是想到了什麼,心情如此之壞,以至於影響到了曉蓮,讓她蔫蔫的打不起精神。
蒼海哄道:「我們休息一下,明日就是百宗大比的重頭戲,你那個小朋友就要上擂台了,我陪你去看……你是想在像今天一樣,還是去高台坐?」
元蓮悶悶的說:「像今天一樣。」
蒼海撫摸著她的頭髮,溫柔的說:「之前還不樂意呢,現在又覺得這樣有趣了?」
元蓮側著臉看著他:「我是覺得你喜歡。」
蒼海一怔:「倒不是喜歡,只是習慣了這樣……」
元蓮道:「我聽說凡間有一句話,叫做『富貴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我的一個……我有個認識的人,他也總是要微服喬裝,但一定要在最後關頭亮明身份,你為什麼不喜歡出風頭呢?」
「那是因為風頭出的太多了……」蒼海話還沒說完,就笑著的問:「又是哪位『故人』?」
他從元蓮十來歲看到如今,她認識的人,蒼海往往
比她自己還要了解,一旦聽到耳生的人,必定就是分魂經歷過的,又見她始終不肯明說,那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剛剛答應師兄說要坦誠,元蓮也不好這麼快就食言,只得老實的點了點頭。
蒼海想了想,問道:「這位高權重的『故人』,可是曾經落魄過?」
元蓮回憶了一下殷朝明的生平,點點頭:「也不算落魄,只是家道中落。」
「那便是了。」蒼海道:「曉蓮,你自出生起就是這種身份,但是有些人的人生經歷了低谷,再復起時自然想要心理上的補償。」
「那你呢?你也吃過不少苦,為什麼不這樣?」
蒼海饒有興致的問道:「誰跟你說我吃過苦的?」
「自然是父親,」元蓮道:「不然還有誰?」
蒼海就笑了:「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張揚過?雖然人人都道仙人淡泊寧靜,不染塵埃,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若真的淡泊,那就不會渴求長生了。」
他挨個捏著師妹纖細的手指把玩,繼續道:「只是過了太久了……這麼長時間過去,再喜歡萬人仰望的感覺,也早晚有膩煩的時候。」
元蓮感受到手指尖傳來的微妙的觸感,覺得有些癢,想要縮回手指,卻被對方輕巧卻牢固的捏住,不痛,卻也掙脫不開。
「你的那位『故人』是修士麼?」
「不是。」元蓮答道:「他是一個中千界的皇帝……開國皇帝。」
「來頭不小。」蒼海笑了笑:「不過既然不是修士,那麼凡人的壽數有限,恐怕也沒有那足夠的時間讓他厭煩這種虛榮的感覺了。」
蒼海出身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千界,他對於皇室、皇族的理解比元蓮更加深刻,即使現在無論王侯將相還是皇親國戚,於他而言都像是螻蟻一般渺小,但是當時父母親族對於皇權的敬畏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我們曉蓮居然還做過皇后……你挑的這些身份還真是五花八門,當真沒一個省油的燈。」
元蓮輕咳了一聲:「這事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我記得這縷分魂會來的很早……怕不是有好幾百年過去了。」
「這麼多分魂,這麼多男子,你對他的印象倒是很深刻?看來定有特殊之處了。」蒼海笑著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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