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說著她拽著匡餘明就後撤,卻不想剛走了兩步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綁住了,半步也動彈不得。
匡餘明和常松竹一下子繃緊了心弦,他緊張道:「前輩這是做什麼,這裡可是萬儀宗!」
那人看著二人這般緊張,倒是被逗笑了,他搖搖擺擺的從樹上跳下來,手裡還不忘攥著他的酒囊:「急什麼?我正無聊要、要找人說話呢……」
他看上去醉的很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但是將那兩人給困住的動作卻做的很利落。
常松竹和匡餘明沒有辦法,二人對視一眼,常松竹冷靜道:「前輩,您要聊什麼,我們奉陪就是,還請解開禁錮。」
那人也不怕人跑了,果真將禁制解了開來,往身後樹樁上一坐,朝前勾了勾手指。
男人的一雙丹鳳眼生得別致,乍一看很是勾魂攝魄,自有一派風流模樣,可惜在場的另外兩人都沒心情欣賞這美目,不甘不願的走到他面前。
匡餘明道:「不知前輩是何人,出自哪門哪派,我們也好稱呼。」
俊美的男人呵呵一下,倒有些像是少年人的模樣:「怎麼,想要問明底細,以後好找我算帳?這可就打錯了主意……我出自禁魔窟,複姓澹臺,單名一個『叡』字。」
聽到「禁魔窟」這三個字,常松竹兩人就已經有些不適了,後面又聽這個罕見又耳熟的姓氏,常松竹忍不住問道:「那個澹臺翼你是的……」
澹臺叡挑眉:「他是我堂兄,你認識他?」
常松竹抽了抽嘴角——不僅認識,還因為他大開了眼界,深刻的認識到了禁魔窟里都是一群什麼人。
澹臺叡也不深究這其中的細節,只半眯著眼睛,逕自想著自己感興趣的事,他理所當然的命令道:「你們剛才說的是誰?把前因後果
跟我說明白。」
原來這個人看似醉的暈暈乎乎,其實把兩人剛才說的話都聽了個全,還要強留下人給他講故事,真是十分的以自我為中心,一點沒有個修為高深的前輩樣子。
不過常松竹也已經習慣了,畢竟他的兄弟是那個樣子,這人要是正常了反倒是奇事。
常松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別人的感情私事這麼感興趣,當然也不會說跟元蓮有關的事,跟匡餘明使了個眼色之後,非常有技巧的單挑出封雲清和韻蓮的事情講了一遍。
「就是個很尋常的痴心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常松竹輕描淡寫道:「倒不曉得前輩您居然對這些有興趣。」
這確實是個俗套的故事,但是不知為什麼,澹臺叡居然聽得有些恍惚,他那拿著酒囊的手不知不覺的放了下來,神情中的輕佻風流之色也淡化了下來,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不少。
「是啊……這世上一對有情人中總有一個會辜負盟約……」他喃喃道:「若是能後悔就好了……我、他也知道錯了啊。」
「呸!」
這時,一直一言不發,聽著常松竹講自己師兄師姐故事的匡餘明卻突然大口啐了一聲,語言中是執拗的怨恨:「誰要他的後悔!他的後悔頂個屁用,倒是把我師姐還回來啊!」
他明明知道,他的師姐是元蓮仙尊的分魂,註定要經歷情劫之後回歸本體的,但是仍然固執地認為,若是封雲清再堅定一點,再忠誠一點,韻蓮也不會這麼早就離開。
畢竟,仙尊的生命那麼漫長,這一縷分魂就算一直在外,也不影響她什麼,說不定韻蓮師姐就安安穩穩,幸福開心的過完這一生了呢?
澹臺叡驚了一下,接著微微蹙起秀麗的眉宇,像是跟匡餘明說,又像是對著其他人說:「不是這樣的,他當時一定並沒有意識到一時的失誤會引來這麼嚴重的後果……若是早就知道……」
匡餘明冷笑一聲,並不接茬,常松竹則看出了一點意思,她轉了轉眼珠,說道:「前輩如此身份,定有無數女修對您趨之若鶩,您又沒有愛侶,又怎麼能知道這裡頭的事呢?」
澹臺叡看了她一眼:「誰說我沒有愛侶?」
他仰頭一口氣將酒囊里的烈酒飲盡,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她叫做姣姣
,可愛極了……」
常松竹試探道:「夫人現在何處?」
澹臺叡的頭慢慢地、一點點地低了下去,輕聲道:「她死了。」
他闔上眼,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因為我要將她送給別人……她就死了。」
*
當匡餘明和常松竹順利的返回忘塵峰時,他還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那麼醉倒了?說睡就低頭睡過去,也不管我們?」
常松竹也覺得這人行事奇怪,不過她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解釋:「禁魔窟的人個頂個的古怪,他這樣的也不出奇。」
「嘖,」匡餘明道:「這樣的人也能有愛人,也是奇了怪了。」
常松竹道:「他的愛人死得也是冤枉,這些女子……真是不值得。」
匡餘明聽了這話,情緒便低落了下來,好半晌才在常松竹擔憂的目光中緩過來,他強自笑道:「說起來,我感覺我師姐還算是幸運的,她畢竟是……如此一來,也算是有個好結局罷……」
接著,他便與常松竹告別,回了住處。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封雲清負手站在門邊,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匡餘明暗叫一聲晦氣,沒好氣的開口:「你來幹什麼?那妖女呢?」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