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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曾經被魔氣侵蝕的人,他知道人接觸魔氣會有多麼難受,過程之痛苦不下於被凌遲百遍,當時身為天魔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理智本性恢復了大半,那被刻意掩蓋了的記憶重新浮上心頭,他原本也不是多麼堅強的人,被嚇得幾乎抱頭鼠竄也是可以預料的。
蒼海不理他可憐巴巴的樣子,他打量了一下,看他的神志已經算是恢復完全了,便直接問道:「你在域外時,知不知道天魔們攻擊天壁的選擇傾向?」
宴衡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其實說實在的,與其說是我們……呸,他們攻擊天幕以致其損害,不如說它本身就……該壞了。」
他看著已經被修補好的天空,
回憶道:
「你們不知道天域外的環境的多麼惡劣,無情無盡的罡風,一旦碰到,可以輕易地將一隻中等天魔撕個粉碎,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無窮無盡的魔氣,對於域外天魔來說,魔氣一邊是可以變強的工具,另一邊也是一種酷刑,所以低級天魔沒有智慧只有本能,而攻擊分割兩界的壁壘想要進入神界就是最大的本能,但是其餘天魔卻並不喜歡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因為在千年之前,就算是所有頂級的天魔王合在一起攻擊,也動搖不了堅不可摧的天幕……」
「千年之前……」
「千年之前的那一次根本不是域外天魔蓄意為之。」宴衡馬上解道:「一隻再普通不過的低級魔物輕輕一撞,便將那堅不可摧的壁壘撞出了裂痕……那也不能怪人家集結起來大肆進攻了。」
也就是說,天幕是自行損壞的,域外天魔的入侵才是被動發生。
蒼海雖說是早有預料,但是親耳聽到這知情人的口述,還是沉思了起來。
他最後問道:「之前不選擇中州,是因為這裡的天幕本身就沒有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元蓮的睫毛扇了一下,垂下了眼帘,果然,宴衡立即做出了詫異的表情:「沒有問題?中州哪有一寸天幕是完好的?」
蒼海緩緩抬起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宴衡,幾乎將他嚇到了。
他有些結巴:「中州上空……早就沒有天幕了啊……」
*
話分兩頭,百宗那邊,即使心中再不安,道紀神王既然發了話,那麼眾人也不敢再逗留下去,紛紛帶著人下了不周山。
一回到萬儀宗,大家都憋不住心頭的憂慮,紛紛討論了起來。
這天幕一破,立馬壓下了關於百宗朝拜的所有話題,成了所有人關心的重點。
但是無論如何,常松竹的風頭暫時無人可比,自從從無上天宮主回來,真是沒有一刻空閒,就算修煉都會被不停地打擾。
不過一天她就受不了了,乾脆打著元蓮仙尊的旗號,說是師尊要她閉關修行,才擋了好一大堆人。
但是這也不是辦法,因為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就要挨個登門,去與師兄師姐還有許多朋友們道別了。
偷偷摸摸的出了門,一個個拜訪過去,救下道別的禮物,再回到自己的住處,看著這住了不算太久的小院,居然也生出了那麼一點不舍之情。
正在愣神之際,一道傳音符像是劍一樣射了進來。
常松竹回過神來,接住了符紙,便聽見裡面的聲音:「常師姐,有急事想要請教,若有空閒,還請一敘。」
這是匡餘明的傳音符。
經過了之前的那幾件事,常松竹與匡餘明的關係多少還算是熟悉,加上兩人對於封雲清的不滿,湊到一起說了他不少壞話,那關係就更添了幾分親近。
常松竹估摸著所謂的「急事」八成跟元蓮有關,於是也沒耽誤,抓上常青劍要往外走。
結果剛剛轉身,就見元蓮一身青衣,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不遠處。
「曉、不……」常松竹驚喜之餘,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稱呼。
當著眾人的面是一回事,私底下要把好友稱作「師尊」,還要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設的。
她磕絆道:「師、師尊……你怎麼過來了。」
實際上不只是常松竹,元蓮聽著也有點彆扭,雖然收她為徒是早有計劃,兩人也早就有師徒之實,但是對方當真恭恭敬敬叫自己師尊,感覺確實不太習慣。
元蓮道:「沒有旁人在的時候,還是想之前一樣稱呼吧,聽著彆扭。」
常松竹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好!」
這時她敏銳的發現到了元蓮現下眉心微蹙,嘴角也沒有揚起一點弧度,耷拉著眼皮,似乎心情不太好。
常松竹拉著元蓮的手讓她坐在椅子上:「曉蓮,你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元蓮沉默著搖了搖頭,一副不想說話,也不太想搭理人的樣子。
但是常松竹與她相識久了,自然也悟到了一點跟元蓮相處時的訣竅,直到若是真的不想理人,她根本不會到自己這裡來。
只會默默地一個人關在不周仙府里發呆。
常松竹在元蓮旁邊也坐下來,玩笑著問道:「之前在天宮中看你心情還不錯,怎麼了,收了徒弟反而不開心了?」
元蓮低著頭,再次搖頭道:「我沒有不開心……」
常松竹其實不太常見她這個樣
子,她們二人剛剛認識時,元蓮的情感尚且沒有這樣豐滿——當然,也不是說現在就有多充沛了,只是相比現下,當初的她更為冷淡自持,情緒不是不容易外泄,而是壓根沒什麼情緒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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