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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翼方才其實刻意模糊了這一部分,只說是見姣姣面容姣好,才起了獻美的心。
但是蘭御卻並不好糊弄,他嗤笑道:「隨便哪裡來的鄉野女子,也敢往本尊眼前送?」
接著他神色一沉:「還不說實話!」
澹臺翼向來不敢在蘭御面前撒謊,因此雖然尷尬,還是實話實說道:「蘭尊容稟,只因這小姑娘生的……酷似元蓮仙尊……」
他這話說的雖然尷尬異常,卻不多麼害怕,只因他自覺這是為了蘭御仙尊著想,想要討好他,並沒有什麼錯處。
但是,澹臺翼驚恐的看見蘭御幾乎是瞬間臉色大變,他雙眸霍得睜大,眉頭緊皺,厲聲道:「放肆!你
滿口裡胡沁什麼?這與元蓮有何關係!」
澹臺翼整個人一懵,下意識道:「您不是對元……」
他說到這裡,就猛得停住,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先祖驚怒交加的表情。
接著澹臺翼深深地低下頭,心裡暗暗叫苦——這蘭尊該不會以為自己的欲求掩蓋的很好,沒人知道他喜歡元蓮仙尊吧?
這是對自己的隱藏功夫有多大的自信?
蘭御正要用手段逼供,卻聽見澹臺叡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道:「蘭尊覬覦元蓮仙尊,這不是人盡皆知的事嗎?」
蘭御緩緩的轉過頭,一雙眼睛泛起了不詳的血紅色,他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人·盡·皆·知?!」
澹臺翼拼命給堂弟使眼色,但是澹臺叡就跟完全看不見似得有意找死:「蘭尊不知道嗎?至少在禁魔窟,沒人能說自己一無所知。」
「啪」的一聲,蘭御手邊的鐵骨摺扇破空而去,正中澹臺叡的額角,當場將他砸的顱骨斷裂,額角處明顯凹進去一個窩。
也幸好蘭御隨時含怒出手,但是沒有動用靈氣,不然這一下就得要了澹臺叡的命。
澹臺叡此刻根本感覺不到痛,他垂下眸子:「你不信可以去問問。」
蘭御陰沉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隨手將案几上的玉質竹籤桶擺設揮到地上,裡面的竹籤灑落了一地,冰冷道:「都滾!」
澹臺翼如釋重負,他感覺自己要是再待下去就要沒命了,一刻也不敢耽誤,拉上澹臺叡立即順滑地滾了。
留下蘭御一個人陰沉著臉,周圍的仙仆都一動不動的低著頭,把自己當做沒有生命的銅雕蠟像。
過了一會兒,蘭御的視線來來回回的將他們掃了一個遍,直到想到澹臺叡口中的「人盡皆知」四字,這才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收回目光。
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蘭御身邊的一個禁魔窟弟子硬著頭皮戰戰兢兢地靠了過來,在榻前雙膝跪下,想要收拾地上灑落的擺件,卻聽見頭頂蘭尊陰鬱的聲音:「你來說,禁魔窟中有什麼是人盡皆知,而本尊不知的?」
那弟子暗叫倒霉,卻又既不敢撒謊又不敢隱瞞,只得斟酌再斟酌,這才緩慢的開口道:「蘭尊您深不可測,全知全能
,禁魔窟內只有您知道的,沒有您不知道的……至於說人盡皆知……」
頂著蘭御快要將頭頂灼穿的視線,那弟子咽了一下口水:「其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屬下等私下裡不免猜測,整個神界,除開妙嫦神王不提,只有元蓮仙尊可以……與尊上相配。」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邊擔心馬屁拍在馬腿上,另一邊也是十分害怕這話被其他人聽去,比如道紀神王、蒼海神王之類的……
那可能就要面臨比被蘭御仙尊打死更加悲慘的死法。
好在這弟子運氣好,沒人有興趣搭理他們,而蘭御此時有些神思不屬,聽了他這帶著明顯奉承意味並且水分極大的話,竟然沒有發作,只是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那弟子猶豫了一下,想要順便將地上的擺件收拾一下,卻見蘭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嚇得他立即縮回手,後退著離開了。
而蘭御的視線隨意散落在地上那幾十根玉簽時,不知怎麼的,卻突然想到了方才澹臺翼口中的「姣姣」。
那個死得悄無聲息,沒有一絲波瀾,分明與他沒有半點牽扯的少女。
身為仙尊,即使他並不擅長卜算,但是基本的能力還是有的。
蘭御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直覺所吸引,在自己尚且沒有反應過來時,就已經用地上的玉簽測算起了那女孩的生平。
他雖不擅長這個,但是擅不擅長也要看跟誰比,跟天機門的門主或者玄鑒神王之類的相比,自然他是外行,但是修為到了一定地步,想要測算低階修士的命數,那不過都是順手而已,沒有什麼技巧可言。
但是隨著蘭御目光的推移,地上的玉簽在他眼中化作了一個個個看似複雜的命盤,環環相扣,組成的就是普通人的一生。
蘭御目光一凝——這命盤竟然混沌交錯,晦暗難明。
「姣姣」到底只是個鍊氣期的女修,與她命中有交集的人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靈光期的澹臺翼,而這不過是一面之緣,牽扯不到什麼,而澹臺叡更只是個還未經歷九九天劫的合道期修士,更加不值一提。
這樣的命盤,要解開應該是再容易不過才是。
蘭御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立刻變了,他不知不覺中坐直了身子,視線緊緊的盯著那些雜亂無序的玉簽。
他開始認真起來,從第一根簽開始一根根的試圖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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