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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疼你了?」林策連忙低頭輕輕吹他傷口。
俞沉星驀地伸手推著他肩膀。
二人對上視線,林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動作有些怪。
他連忙起身,動作稍顯慌亂幫俞沉星包紮好。
「餓嗎?」林策弄完,尷尬地坐在床邊沒話找話說。
「餓,有吃的?」
「有。」
林策從口袋裡拿出椰蓉餅乾,拆開遞過去。
俞沉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他。
「哦對,坐起來吃。」林策額頭出了汗,不知道在慌什麼。
明明那次小蝴蝶結婚那一晚喝了酒。
俞沉星和他玩的挺野。
當時也不見對方慌張。
俞沉星被拖著後背坐起身,拿著小餅乾默默吃著,嘴角沾了點餅乾屑。
林策視線落在嘴角,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始終沒勇氣去擦。
注意到他這些小動作,俞沉星忽地攥緊他小臂,牽引著,放在自己臉頰。
林策受寵若驚,指節顫慄,像是快要哭出來。
「慫包,這個詞很適合你。」俞沉星扯開他手,甩到一旁。
林策啞聲道:「我不想讓你更討厭我……」
俞沉星抬眼:「為什麼跟來,你可以不用來。」
林策還是擦掉他嘴角的餅乾屑。
「我想著,哪怕真的大家都會死在這裡,這一次,我也要陪你,不能讓你再孤零零一個人。」
俞沉星倏然失笑,笑了一會兒,又正色道:「林策,活下去,殉情什麼的,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林策心臟發疼,預感好像真的要失去什麼,怕的要死。
看著對方把餅乾隨手放在一旁。
酒店裡已經荒廢有許久了,自從上次莫名其妙大降溫後,大部分沿海居民已經搬去地下城。
這裡許久沒人來打掃過,桌子落一層灰,俞沉星指腹沾了灰,在林策衣服上擦了擦。
隨即往上,攥住他的領子,把人扯下來,咬住他下唇。
林策愣住,感覺到濕潤在唇上擦過,又主動探入。
「回應,抱我,睡覺。」俞沉星簡潔道。
林策聽明白,攬在他後腰,將人慢慢放回床上,重新吻住。
接了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後,林策由於這半個月以來一直不分黑夜白晝忙碌。
現在嗅到俞沉星氣味,很快睡過去。
俞沉星忍著痛慢慢起身,坐在床上凝視林策許久。
有些糾結,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只是親一下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俞沉星閉上眼,俯身在林策額頭落下一吻。
都好苦。
這一路走來,都很不容易。
上一世只余遺憾的俞瓷和蔣少戈。
一開始互相傷害,以為對方只是和自己玩玩,連愛都不敢承認的俞則言和尹之司。
以及,年少相識,各自倔強不願低頭的他們。
失去了唯一的女兒,林策也在夜深人靜時思念著俞沉星,卻在那幾年看著自己殘廢的雙腿,無數次想過自殺。
這一路走來,實在太苦。
「該結束了,我們之間裂縫太難修補……但是,小瓷和則言他們,不能出事,我年長……應該護著他們。」
俞沉星緊閉的眼角有淚滑過鼻樑。
滴在林策臉頰,滑過,化成一顆淺金色珍珠。
睡夢中的男人眉頭緊鎖,不安地囈語著什麼。
「這次,算我騙你了,算我食言,林策,我……」
俞沉星咬了下唇,偏過頭,睜開眼睛,沒再出聲。
而是抬手取下項鍊,把裝有塔塔鱗片的貝殼項鍊戴在林策脖子上。
又看了林策許久,俞沉星起身離開房間。
出門,剛好碰到還在門外站著的蔣少戈。
「三哥。」
俞沉星微微點頭:「我去找母親,有事情談談。」
蔣少戈:「哎,有事情喊一聲。」
他說罷,面前房門終於打開。
蔣少梟像是哭過。
一開門看見親哥,使勁兒抹了把臉。
「哥,俞瓷哥,我等你們回來。」
他哽咽道:「一定要回來,我以後不會再當電燈泡,你們說什麼我都聽……只求你們活著回來。」
「會的。」俞瓷輕聲回應。
蔣少梟強忍眼淚,道:「俞瓷哥,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不是軟弱的人,你很勇敢。」
「你和我哥,是最般配的一對。」
俞瓷眉眼微彎,「過幾天幫我把衣櫃裡的禮物給小八,那是我麻煩路時做的自發熱衣服,小八穿正好。」
蔣少梟強忍哭腔:「好,我記住了。」
蔣少戈泄了氣,還是在他腦袋上狠狠揉兩下,「行了,快成年了,別動不動掉眼淚,回去吧。」
蔣少梟完全沒有以往桀驁不馴的模樣,哭得像是被拋棄的小孩兒,抬手抱了蔣少戈一下。
俞瓷和蔣少戈目送他離開。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休息一會兒。」
「嗯。」
躺在床上,俞瓷翻來覆去睡不著。
明明已經很困,但是閉上眼腦子一團亂。
「睡不著?」蔣少戈胳膊收緊,把人撈過來親了親。
俞瓷睜開眸,「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能量少一部分,我沒有把握創造出比蟲洞還要大的能量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