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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澤沉吟片刻,不緊不慢道:「是問誰怎麼樣了?」
「自然是銀翹!」想了想,又道,「自是那個犯亂的女首領。她……如何了?」
少澤半彎著拳掩口,輕咳一聲,道:「與來。」說著便讓開一條通向花園的道,示意挪個地方談話。
花繁似錦,閬苑仙葩綴了滿目琳琅,一直通向明鏡無波的太液仙池。少澤池邊尋了方石凳坐下,見早已急不可耐,才面有難色地開了口:「聽的口氣,是想要救她?」
不假思索地點了頭。
少澤臉色凝重:「白慕上神費了大周章才將她擒回來,恐怕難以輕易罷休。」
這卻不是什麼大妨害。心裡頭計較一輪,又不好與他細道其中究竟,只好撇了撇嘴,問道:「之前獄淵不是已經失守了麼,怎還會這麼快結束?」
少澤凝重的神色化開幾分,淡聲道:「那不過是請君入甕。仙家府邸尚要設下層層禁制,獄淵又怎會沒有上古陣法把守。」
獄淵乃上古遺蹟,不僅設有陣法守護,而且這陣法的數量,是八道。即便大舉入侵,等到通過之時未免能留下幾個殘卒。正如間帝王的陵墓,其中多是機關四伏,不得法的賊即便入了墓中,卻未必能碰到棺槨。可也沒有聽過,哪個守墓會仗著機關四伏,就放任盜墓賊如入無之境。
白慕這麼個偷懶的法子,天君竟然沒有氣得將他宣入霄漢宮,未免涵養忒好。
少澤見已有悟色,緊接著道:「疲敝之卒最是審慎。枉死城風平浪靜了這麼久,妖族養精蓄銳,自以為有了一擊之力,入獄淵時方能放開手腳。這八道陣法,才能發揮它最大效用。」
「可若是沒有七八分的把握,誰又敢硬闖?」不知怎的,聽到這個法子,心中竟惴惴不安起來。
少澤嘆息一聲,低頭看著太液池中波瀾微起的倒影:「魔龍傳承只需王族之後以血祭棺,便會受魔龍結界守護。結界內戾氣剛猛,一切仙術妖術皆不能使用,唯有血脈相通的繼承者能不受結界影響。他們以為護送銀翹到達獄淵之底開啟結界後,即大功告成,花再大的代價皆所不惜。」
他仰了仰頭,溫和的目光像一道晨陽拂面上,沉聲道:「若非王族之後,闖入結界者必死無疑。他們沒有想到,有會進入魔龍結界而不滅不死,帶著血祭未成的銀翹挪移出獄淵。」
「那個……是白慕?」哪怕知曉此刻他安安穩穩地霄漢宮裡,雙拳還是止不住地握緊。
少澤微微頷首:「那挪移陣是他早先布好的,他一早便決定要這麼做。」
☆、第四十一章
少澤微微頷首:「那挪移陣是他早先布好的,他一早便決定要這麼做。」
握緊的掌心發了汗,經風一吹,竟有些濡濕的涼。原來不與銀翹正面相碰,竟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少澤關切地投來一眼。定了定神,虛虛撐起個笑,問道:「銀翹雖生了異心,但最終沒有達成,也未曾為害三界,按理不能算作大罪。所以只要白慕這個功臣說一說情,天君他老家還是能輕罰的罷?」
期待地將他看著。
不料少澤卻不動聲色地躲了的目光,面有難色:「紫微帝君也殿中。即便上神那關過的了,紫微帝君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神色間極是為難,仿佛遇上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但聞言卻是寬心了j□j分,別難勸,自家爹爹那頭,難道還不好勸麼?
雙頰泛上了難掩的喜色,笑盈盈地謝過少澤,欣然道:「那便好辦多了。」說著便有些躍躍欲試,起身欲走。
少澤面上一沉,罕見地拽住的袖子,死死將扯住:「小綰。」
回身皺眉:「怎麼了?」
「還不明白嗎?」少澤聲音極輕,每一字都透著艱澀,「正是因為有,他們才一定要把銀翹罰下誅仙台。」
登時一愣。
少澤緩緩鬆開了的衣袖,手卻還維持著若持一物的姿勢,停半空:「當年銀翹入輪迴殿轉生,本就是天命安排,轉世輪迴是洗淨她血脈魔氣的唯一辦法。可惜她離開之後,魔氣大盛,竟以**凡胎開啟了魔智,才走上了尋找魔龍傳承的路。」
他眼中含了一線痛苦之色:「也是隨父君料理酆都一事,才知道,原來天生便是淨化之體。銀翹之所以被寄養紫微垣,之所以會只與親近,都是因為只有的淨化之力,才能安撫她體內的魔族血脈,讓她一心向善。」
「……說什麼?」腦海深處像有什麼猝不及防地炸開,震得發蒙。血液里異乎尋常的治癒之力,竟是因為這般?銀翹為紫微垣上下所排斥,只與親近,竟也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少澤把話說出了口,反倒像是卸下了個背負已久的包袱,眼裡的艱澀轉瞬成了一泓悲切:「近千年來天地之象甚不安穩,父君鐵了心要除盡銀翹這個禍患。既然輪迴淨化的法子不管用,就必定要她形神俱滅。」
埋藏了數萬年的真相面前一層一層鮮血淋漓地被剝盡,身體沒出息地發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少澤扶住的肩膀,寬慰:「上一回不明就裡,擔心他們會用生祭魔龍結界來阻止銀翹,才給了那個玉簡,必要時會來幫。可是現卻知曉,怕是多心了。」
他的目光上移,落髮間的冰簪上。這簪子太微垣時便時時戴著,今日出來得急,也未換裝束。少澤苦笑道:「他連一魂一魄都敢拿出來守著,怎麼可能用作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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