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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以白慕君的才智,總能想出個比高明的法子,怎樣絕了塵月的心,又顧全了天家的面子。沒想到他非但沒往這條盡善盡美的正路上走,反倒將這趟水越攪越渾。
只可惜當發現他這個意圖的時候,們一行三已經到了太微垣這等仙鄉福地上。甫一踏進太微垣的宮門,就有幾個識眼色的小仙婢迎上來,將塵月帶了下去。明是客之禮,實質卻多半是軟禁。靜靜看著小仙婢們並著敢怒不敢言的塵月消失一棵瓊樹之後,疑惑地一問:「這樣如何解決塵月逃婚的事呢?」
既請教得誠懇,白慕君也就為解惑得誠懇,道:「自然不能。」
大驚:「那這樁事……?」
白慕召出阿姒,俯身交代了幾句,便重新直起身,拉過的手往院落深處走去:「至多兩個時辰,淨炎便會來,操心什麼?」
鳳凰他來了之後,除了和塵月上演一場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以外,也於事無補啊!說好的顧全天家顏面呢?說好的平息事端呢?!
頗費力地消化了一陣白慕的邏輯。約莫他眼裡,顧全大局這四字從未串過場,而息事寧這四字,他寫起來估摸著也十分費力。至於明哲保身這四字,他更是聞所未聞。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想像了下天君他老家若是知道與白慕合夥把他的未來兒媳婦一起劫入了三清境,會是個什麼形容。兀自惶恐了一陣,又覺得這般壯舉世間少有能做到,而居然有幸成為一個從犯。雖然至多只能算個幫凶,卻也是天上地下難得的榮光了。這樣一想,非但沒能順利地惶恐下去,反倒覺得十分自豪。
白慕拉著繞過兩株素瓊,一直踏入一間罕有至的院落。裡頭寥寥幾棵花樹,枝頭掛了星點白絹一般的細花。細看才發現,這幾棵不起眼的花樹竟是極北之地方有的冰桑,竟能存活四季如春的三清境中。不知是否因了這幾株冰桑,這處院落的溫度也比外界要低上一些,涼得一個哆嗦。
甚是稀奇地走到樹前端詳了一陣冰桑花,道:「帶來這裡做什麼?」
他抵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問道:「是住這裡,還是和住?」
「……」兩眼黑了黑,頓時僵了原地,「……是什麼時候說的,要住這裡?」
☆、第三十五章
「……」兩眼黑了黑,頓時僵了原地,「……是什麼時候說的,要住這裡?」
白慕默了默,答應得十分乾脆:「也好,那就和住罷。」
阿彌陀佛,說的「這裡」,明明指的是整個太微垣好麼?!
「凡間時事急從權,比鄰而居也不足為道。只是如今仙界,難免就有些不妥……」雖然一向不拘小節些,且確實對他存了分若有若無的好感,但要不明不白地此處住下還是有些難以想像。且不論矜持二字,單是爹爹那頭,就得罰跪上半年祠堂。
「不妥?」他佇立半步開外,低下頭來靜靜俯視著,「還以為說過的話,會負責任。」
一個無賴與聊「負責任」三字,實是一道奇景。被這詰問的語氣激得有些莫名,斂了眉尖道:「說過什麼了?」
白慕斜倚一株冰桑的樹幹上,表情十分無辜,略帶幾分悵然:「不記得了?」
「什,什麼話?」茫然地將他看著,心頭卻漸漸慌亂起來。閻王府的那一夜,醉了酒,似乎確實幹了不少混帳事。莫非真說了什麼逾矩的話罷?想到此處,心裡把當初的自己掐死了千千萬萬遍。沒事喝什麼酒?喝了酒也罷了,怎麼就傻到聽了鳳凰的話,去試那等拙劣的法子?若只是試了也無妨,怎麼還,還淨說些胡話……
他垂眸掃過緊緊攥起的拳頭,勾了嘴角:「當日誇下海口,說有一副元始天尊的靈藥,只要把果子治好,就可以給。可有此事?」
松下一口氣:「原來是為這事。」後來那顆血凝的丹藥被不當心混了黃泉幽蘭的花瓣進去,自然是被他當做是濫竽充數了。
他卻挑了挑眉,作出驚疑的姿態:「以為是什麼事?」
「沒,沒什麼……」心頭髮虛,咬了咬嘴唇不敢再看他,強作鎮定道:「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只是爹爹未必允許宿外頭,這煉藥之事,可以容回紫微垣計議一番。」紫極咒的事本來就是心頭一患,他主動提及,倒省去了的麻煩。前些天尋鳳凰試驗了一回,的血中,似乎有自己都不甚明白的關竅,此事還得再問一問爹爹方能真相大白。
「不必了。」白慕輕笑一聲,「早已給紫微垣遞過消息,安心住下便好。」
像是喝急了一口熱茶般,被嗆得連咳不止。難以想像,他究竟對爹爹說了什麼,才能讓爹爹願意把他女兒送給一個無賴啊?!難怪蓮觀池時遲遲不見爹爹的蹤影,原來是有有心拖延!
一驚之下,神遊許久,白慕再說什麼都難以聽清,只唯唯諾諾地點頭。片刻後,東南方掠過一道赤紅光影,應是鳳凰接到訊息,如約而至。白慕抬頭瞥了一眼這道赤影,與道了個別,轉身出了院落。
這才清醒了過來,意識到方才答應了什麼,頓時悲從中來。似乎有說,醫者應當寸步不離,才是照顧病患的好法子?似乎不巧就是那個醫者,他不巧……就是那個病患?!
但好白慕他尚且存了些許良知,只吩咐儀清偏殿給收拾出了個屋子。原以為他此番上九重天,不過逗留一兩日,哪知看這光景,卻是要長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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