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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五 花枕月歸來

    這一聲傳入到任無憂的耳中,再看眼前的銀槍,笑容浮上任無憂的面龐,滅世從龍淵的肩上挪開,而沒有了滅世的壓制,龍淵卻仍舊是半跪在雨中,絲毫也沒有動容,任無憂也米有再去管它,而是繞過了銀槍,走到張顯揚的面前,手中長劍翻轉,寒光映出堅毅面容,緩聲開口:「張先生,請賜招。」

    張顯揚後退的腳步停下,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她的目光並未看著任無憂,而是看著任無憂身後的那杆長槍,那桿槍太過醒目了,在風雨之中,穩穩而立,唯有紅纓飄動,立在那裡,仿若泰山壓頂一般,讓人完全無法將其忽視掉。

    群妖騷動,除妖人當中也是躁動不安,四下里觀看者,除妖人門主更是抬起手,意欲動作,,方天凱甩了一下手中佛珠,目光深沉,本是站在廊下的郝先生,方才也是隨同唐醉影一塊跑了出來,現在站在雨中,一言不發,正在這時,付強山又一次抬起了手,他的手中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光,然而他還未動作,那個又輕又緩的聲音再次傳進來:「沒有我的命令,今日誰敢動手,我保證,他再也走不出這個院子!」

    大門之外,風雨之中,一人緩步走了進來,賣過大門,穿過綿密的雨線,走到院子裡,走到眾人的面前,一身勁裝,墨發高束,一根木釵插在頭上,在這風雨之中,看不出半分的狼狽,反而是一種無聲的威嚴,讓人都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這進來的人,便是昨日被逼跳海,本該葬身大海之中的除妖人——花枕月。

    唐醉影的目光本在看著任無憂,而當他看到那桿槍的時候,他便知道是誰回來了,任何的話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唯有笑臉相迎,但是,當他看到花枕月手上提著的東西的時候,就又笑不出來了,因為,在花枕月的手上提著的是一顆巨大的頭,一個蛇頭,比人的頭還要大出數倍的頭,唐醉影的臉順便就變成了白紙一樣的顏色,還是一張被雨水給打濕的紙。

    花枕月邁步走到唐醉影的旁邊,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輕聲說:「不用覺得奇怪,只不過是一條死蛇而已。」

    死了就死了,也不用費力提回來的,唐醉影張了張口,最後說的一句:「歡迎回來!」

    花枕月揚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後走到了廊下,側過身,在廊下坐了下來,蛇頭便放在一邊,目光重新落在任無憂的身上,再次揚聲開口:「無憂,張先生早年憑藉手中一把劍,打遍天下無敵手,機會難得,今日你敗了她,從此以後,天下第一劍就是你的。」

    任無憂甩了一下手中的劍,甩的水花四濺,衝著花枕月一笑,說:「那你可要好生看著,新的天下第一劍即將產生了。」

    「無憂,莫要輕敵!」唐醉影一邊說著已經走到了花枕月的近前,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仔細的打量著她,花枕月全身都是水,衣服上還有血跡,但是,很明顯的,這並不是她的血,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什麼特別的了,她一如往常的平靜,面上的神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坐在那裡,安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花枕月再次出現,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叫任無憂去爭這個天下第一劍,不務正業,說的大概就是她了,而花枕月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似乎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除妖人門主雙目看過來,並且緩步走過,然而,他並沒有走過來,白繼存擋住了除妖人門主的去路,仍舊是那句話:「請門主解釋,為何要斬殺蓬萊之主的事情?」

    除妖人門主的信譽在白繼存的一次次逼問之中,直線下滑,而現在,因為花枕月的出現,他所說的任何的話,都有可能被全盤否定,這樣一來,他的信譽便會流失的更快,除妖人門主忽然有一種他被人設計了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還異常的強烈。

    白繼存又問了一句:「門主,請解釋,還是門主需要除妖人來解釋這一切。」

    「想必白先生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門主說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郝先生邁步走了過來,轉過身站到了除妖人門主的一邊,微笑著說出方才的話,略頓了頓,繼續說:「白先生,自妖王出現之時,你便一直在問這個問題,無論門主給出什麼回答,你總是有話要說,所以,我大膽猜測,白先生的心中有一個答案,那麼,門主說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白繼存雙眉皺起,說:「郝先生的話,我又是聽不懂了,我們只想要知道一個真相,實實在在的真相,而不是心裏面想要的那個真相,難道說,我想的,就是真相麼,這種話,郝先生不覺的太過匪夷所思了麼?」

    郝先生抬頭看了一眼天,這天就仿佛被人打了個大洞,大雨連續不斷的落下來,澆在人的臉上,身上,以及心上,郝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說:「那麼,癲狂的,爛殺的妖,白先生認為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這……」白繼存一時之間,被郝先生問的說不出話來。

    「那要看看這癲狂的妖是怎麼來的,如何來的,又是誰將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盧靖宇站在方天凱的面前,高聲的回了這一句。

    郝先生的面上仍舊帶著笑,說:「所以,盧先生的意思就是,這爛殺的癲狂的妖便可留下來,繼續為禍人間,而不用殺麼?」

    盧靖宇卻是冷聲一笑,說:「郝先生這是偷換概念,妖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狂,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進入人的領地,何況,這蓬萊之島,本就是妖的領地,是我們不守規則,進入到了妖的領地,而妖的發狂,又是如何造成的,認為的還是自然的,無論是哪一種,首先要做的不是殺,而是救,郝先生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救,而是殺,那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郝先生面色不改,說:「那是因為,我習慣一勞永逸,不過,畢竟我是一個只會拿筆桿子的除妖人,這動手的事情,我是不行,還是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哦,忙了這些,有一件事情都要忘記了說,白先生與盧先生可是下一屆除妖人門主的候選人,是很有希望當選的。」

    關於除妖人門主換屆的事情,也只是聽完,並沒有將具體的候選人的名字提出來,故此,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現在,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郝先生卻將這件事情給提了出來,將這件事情公布於眾,而這個消息,也無疑在除妖人當中引起轟動。

    付強山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原來是未來的門主,難怪說話底氣十足,已經有了門主的風範了啊。」

    白繼存與盧靖宇聽到這個消息都是為之一驚,他們並不是很資深的除妖人,忽然就被迫成為了下一屆除妖人門主的候選人,這讓他們意想不到,兩個人對視一眼,白繼存開口說:「這件事情我並不知曉,而且,這也不是現在的重點,現在的重點是關於妖王的事情,門主,事情不能再拖,現在妖王已經被制住,可以當面對質。」

    妖王龍淵半跪在地上,雨水沖刷著它的背脊,一次又一次的要將它打入到泥沼當中,這樣的妖王又能說什麼,要它開口,恐怕都是一個問題。

    這邊的交談,沒有一個結果,那邊的任無憂同張顯揚也仍舊是在對峙,並沒有動手,事情其實沒有任何的進展,大家都在等,或者有人在拖,拖到有人死了,亦或是等著這場雨停下來吧,等著天晴了,大雨也就將很多東西都沖刷掉了。

    「既然你們都不說話,那就由我來說吧。」在旁人未動之時,花枕月先動了,她起身從廊下站起,未拿起她提過來的蛇頭,單手負背,來至院中,目光依次掃過在場眾人,說:「除妖人,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能是一個除妖人,作為一個人除妖人,基本的規則要守,站在旁人的地盤上,便不能動其一草一木,喧賓奪主,永遠都是最惡劣的行為,無論出於任何的理由。」

    聲音擲地有聲,敲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上,花枕月收回目光,落在唐醉影的身上,說:「唐醉影,你隨我來。」

    唐醉影略一點頭,腳步跟上花枕月,而花枕月也沒有去旁的地方,而是來到了那條紅龍的前面,紅龍仍舊是被鐵鏈纏繞,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聽得腳步聲臨近,勉強睜開眼睛,雙目在見到花枕月的時候,竟是意外的發出光芒。

    花枕月半蹲下來,攤開手掌,放在紅龍的身上,掌心微微用力,輕撫著,柔聲開口:「抱歉,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這句話已經完全說明,花枕月認得這紅龍,並且與其很熟悉,大概,這又是她許久不見的一個朋友,唐醉影心裡如是想著。

    紅龍勉強的抬起頭,聞言微微的搖了搖頭,口中呼出一口氣,但是仍舊是沒有說話,它已經沒有了力氣說任何一個字了。

    花枕月的手沿著紅龍的背脊往下,一直到腹部的位置,手按下去的時候,紅龍玉一個機靈,痛苦的嘶鳴了一聲,花枕月的手也停了下來,同時轉身看了一眼龍淵的位置,龍淵半跪在那裡,在聽到紅龍嘶鳴的聲音的時候,肩膀動了一下,卻最終也未能抬起頭來,花枕月輕輕的喘吐出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在紅龍的身上,說:「放心,我既然回來了,你們一個都不會死的。」

    紅龍似是得到了安慰,身體重新癱了回去,微弱的喘著氣,眼睛也半垂下去,它實在是太過痛苦了,這痛讓它什麼也做不了,花枕月收回手,轉過身,面向著眾人,目光收斂,變得凜冽異常,再次開口:「蓬萊之主,妖王龍淵,今日蒙塵,合該除妖人負責,今日我花枕月在此,正式接管除妖人大會!」

    方才不過兩天的除妖人大會,在歷經了這一番的風雨之後,即將易主,重新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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