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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捻指換算,今天是乙卯日,按照橫死三天的習俗,那就是戊午日下葬。
三天後竟然是個諸事不宜的剛日!
看樣子田家村註定有這麼一劫,我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輩子。
想到這兒,我下意識從箱子裡摸出了歲錢,趁著裡面兩個打盹的功夫溜進了院子。
我的身子幾乎要貼在了地面上,緊靠四肢支撐,快速爬到棺下。
我一邊爬,一邊盯著那兩人的動靜,這種偷雞摸狗的樣子讓我的心臟幾乎跳出了嗓子眼。
我摸在棺邊撐了片刻,接連不斷的鼾聲愈發震耳,沒有其他任何響動。
我逐漸站直了身子,往裡一看!
孫斂婆的眼睛正好盯著我!
那雙眼睛充滿死寂和怨毒,不光是她的眼睛,她的整個頭顱都往我這邊歪。
我的脊梁骨瞬間竄起了寒意,死死地盯著孫斂婆看,才發現她脖子的正中間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痕跡兩邊的肉都是翻卷著的,那肉邊微微發黑,在昏黃的瓦斯燈下顯得格外陰翳,像是被燈光擴大了十幾倍似的。
我躡手躡腳地繞著棺邊走了一整圈,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只是越走心裡越有些唏噓,孫斂婆好歹也是斂婆,她給很多人解了怨氣,臨走前竟然沒有人給她留一絲體面。
指甲上還帶著黑灰,壽衣也是不對的尺碼,連雙新鞋都沒穿上,更別說火盆里的黃紙,上面連個印子都沒有,都是沒打過的。
本來就是橫死,還受了這個待遇,這不是逼著她化煞嗎?
這後天抬棺能抬動,真就是見鬼了!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咯噔一聲,聲音不大,很輕,但在寂靜的院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我心裡發怵,往棺內看了一眼,肉卷上的黑色似乎有長出來的跡象。
院子的溫度也似乎降低了,跟到陰間沒什麼區別。
這院子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陰森。
靈棚里打盹的兩人臉色肉眼可見變得蒼白,不見丁點的血色,還帶著些青。
這臉色也就比孫斂婆好看一點。
我心一沉,把解屍刀摸了出來,警惕的看向周圍。
院外的老槐帶著暗綠色,不遠處還有楊樹嘩啦嘩啦的聲音,就連天也漸漸地暗了。
頭頂的圓月藏進雲里,地上的影子消失在眼中。
鬼月亮一出,魑魅魍魎皆出來望望風景,怕是分不清是人還是鬼了。
周圍的空氣逐漸變得濕噠噠的,隨著風吹向身上黏膩又濕寒,讓人渾身不舒服。
我試探地將手中歲錢放在了她的頭頂,她身子上寒意瞬間激得我縮回了手。
這感覺實在刺骨,像是摸到了凍在冰窖里的肉皮。
但是歲錢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絲毫沒有任何要閉緊的意思。
我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忽然我的餘光捕捉一道黑影閃過,鼻子前突然飄出來一股騷氣。
這股味道,我死了都不會忘,這是黃皮子的臭氣。
我頭皮發麻的同時血液又一股腦的湧上了頭頂。
下意識的朝那個方向跑,又不敢發出大的動靜,跑出了十幾米,才把氣喘了出去。
我邊追邊看,我和黃皮子的距離大約也就十幾米。
我藏在樹後,它跑我跑,它停我停。
它上山,我上山,它鑽洞,我鑽洞。
該說不說,這東西是真厲害,抱著個盒子,跑這麼遠都不見他休息的。
最多也就是停一下,不超過五秒,我一跟……
我這冷不丁的感慨,讓我一下子汗毛乍了起來。
我現在才明白過來,這黃皮子本身就是奔著我來的。
這一路上,我們一超過大約十米的距離,它都會停下來,我一追上,它立馬又跑了出去。
想清楚這一點,我的額頭上已經全是大顆大顆的冷汗。
但我已經鑽進了山洞,而且已經跟著它走到了最裡邊。
它背對著我,把手裡的木箱子放在了一塊石頭上。
我猛提了一口氣,將快跳出口的心臟又給壓了下去。
我儘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把箱子掀開了一個小縫,把手伸了進去。
與此同時,黃皮子轉過了身,褐棕色的眸子充滿了詭異的笑意。
它果然發現了我。
下一秒,它撲了過來。
我瞬間從箱子裡抽出解屍刀。
第一刀,我沒刺向它,而是給自己的胳膊上來了一刀,不深但這疼足夠讓我清醒。
我左手拎著箱子狠狠地往它腦袋上砸,右手也往它的胸口上逼。
一來一回,它沒占上半分便宜,倒是被我刺中了一刀。
我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鬆懈,因為……它的目的似乎並不是要害我。
它接連往後退,一轉身翹起尾巴,對著我來個黃色的濃屁!
我在翹起尾巴的同時,捂住了鼻子,同時將解屍刀擲了過去。
第209章 殺!
它嗷地一聲嚎叫,瘋了一樣呲著牙向我沖了過來。
我的頭突然有些發脹,看樣子這味道多多少少對我有些影響。
我使勁扣了一下手臂的傷痕,刺痛瞬間穿透一切直入我的大腦。
有些發花的雙眼一下子看清了,同時我靈機一動,假裝中招地捂著頭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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