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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般頗為認同的看了我一眼,宋久此時也看著我,就連一直低頭吃飯的劉三和劉久河也看著我。
一時之間,我竟然成了矚目的焦點。
我乾巴巴地回了一句,「以後這事說不定還有呢,別想太多了,繼續吃飯吧。」
「說得沒錯,棺材鋪的老闆不到二十歲,這件事本來就稀奇,再加上我已經告訴圈裡的人,你們是蘇家的傳人,這可就是奇上加奇了。」
「嗐,你們不知道我給人過話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和看見頭一回看見豬跑一個熊樣,追著我問,我是怎麼傍上你們的。」
「說到這兒,我想起件事,明天可是吉日,師傅親定的時辰,我要正式拜師了,我還在請了觀宴的師傅擺了十幾桌。你兩個明天一定得到場。讓那些鄉巴佬見見世面,讓他們看看蘇家後人長什麼樣子。」
宋久看了我一眼,她挑眉的含義我自是知道的,明天是吉日,也是我提前看好的。
可是看他這個興奮的樣子,我又有些著實為難。
買鋪子的錢是他墊的,之前也出了很多力,不僅護了我,還撞祟了好幾次。不去屬實不太好。
我抿著嘴不知如何是好,宋久卻直接說道,「明天我們去不了,棺材鋪開業。」
包般臉上的肉頓時垮了下來,嚷嚷道,「拜師就一次,開業吉日,那老黃曆上海了去了。」
「而且我也不是光為我自己,現在那麼多人,你一去就直接名聲打開了,以後找你辦事的人也就多了去了,這不也方便你們找當年的事嗎?」
他的話也說得在理,甚至讓我無法反駁,宋久也被他的話噎得說不出下一句,往自己嘴裡塞了塊排骨,把這事交給我決定了。
我沉思了一下,明天是丁巳日,大體上是易開業安葬結婚搬家求學的,但也分時辰,明天吉時是辛丑,甲辰,丙午,丁未,庚戌和辛亥,六個時段。
其中辛亥時雖然是吉時,但是它諸事不宜,甲辰和丁未兩個時辰又不適合開業,剩下的三個時辰里,辛丑和庚戌,一個凌晨一點到三點,一個晚上七點到九點,又不是開業的時間。
所以只能定在了丙午這個時辰上,只是不知道姥爺是怎麼想的,如果他定的是庚戌時,倒是也可以去一趟。
包般看我一直不說話,又悶悶地開口,話里話外聽起來都有些撒潑的意思。
「反正我把話放這兒了,把我當哥們就不能錯過哥們的人生大事。」
我苦笑著搖頭,讓他先告訴我定在什麼時候。
結果包般說我肯定使壞,他說什麼時間,我都說不行。
「那我們就用手機把時辰打出來,然後一起翻過來。」
包般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我連忙補了一句,「但是我們先說好,這時間也是我千挑萬選的,如果我們時間重疊,就宋久一人去觀禮,你到時候把劉三和久河都留給我。我這邊開業也需要人手,雖然不想張揚,但是必備的那些儀式還是要有的。」
包般欲要開口,我哪裡能讓,連忙說道,「宋久去也是一樣的效果,她也姓蘇,正經的斂婆,又是我姐姐,效果說不定比我去還好。」
「不用那麼麻煩,我現在就告訴你,時間定的是晚上七點。」
他說出這個時間,讓我一下子鬆了口氣,「那還爭論了個什麼,明天中午十一點零八是我算的時間,撞不到一處。」
包般笑著說道,「那就成了,明天我幫你忙乎。」
「還有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也放心,我體格大,天塌下也是先砸我,我給你們撐著,再不濟還有劉久河呢,讓他把鬧事的給扔出去。你說是不是,宋久?」
宋久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其中的眼神讓包般自己體會。
我強忍著笑,看包般這個活寶繼續耍嘴皮子。
從他店裡出來的時候,他沖我眨了眨眼,小聲說道,「你晚上回去,你自己琢磨個地方,明天哥送你個壓箱底的風水擺件,就當慶祝你開業大吉了。」
我對包般說了聲多謝,便和劉久河鑽入了黑夜裡。
宋久沒和我一起回去,她說她定的東西到了,現在就要去拿,便讓劉三開車載她。
金街很亮,亮得刺眼。
兩邊店鋪的招牌閃著各種奪目的光,讓人眼花繚亂,來往的行人不急不慢地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我現在的樣子也和他們差不多,和劉久河一前一後,不疾不徐地奔向葬塋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整晚都聽宋久包般吵鬧,所以感覺特別愜意,也特別舒坦,連撫過臉上的風都柔和了許多。
此刻我特別想見見劉莫佑,和他說說話,讓現在心情變得更加好一些。
但一腳踏進葬塋街里,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股雖不刺骨,但卻陰寒無比的風從葬塋街的深處,帶著說不出的壓抑迎面而來。
我抬頭往葬塋街里的最深處看去,黑漆漆一片,仿佛有無數雙眼睛藏在每個拐角處從上到下排成一排,看著我。
而我卻站在晚風中,無處躲藏。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今晚的夜空,漆黑如墨,連星星都不曾閃爍過。
無星亦無月,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戴山那晚的天。
同樣的夜空,同樣的絕望,我的心頓時狂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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