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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我這話,他的臉色才逐漸鬆動,他長喘了口氣,「老了不中用,但也不至於上不了這山。」
「那就好。」我緊繃著臉皮,渾身上線都緊張不已。
半個小時後,我們邁上了尋「珠」之路。
夕陽照在土路上,撒盡了最後一點餘熱,染紅了這山旁湍流不息的河。
這顏色如血一般奪目。
我背著姥姥的箱子,拿著姥姥給我的殺鬼棒,握著太姥爺給的羅盤,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姥爺站在我左邊,獨眼小子攙扶著他,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他虛弱無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一般,皮膚也在這幾日迅速的縮了水,整個人都充滿著死氣。
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吊著一口氣的活屍。
走了能有一個半小時,獨眼小子便低聲說了一句「到了」,便不再走了。
姥爺倚在他身上看著我,沖我點點頭示意。
我眉頭一緊,連忙眺望左右。
此時我們正在半山腰,左邊一條湍流的大河,身下的路已經被吞噬進了無邊的黑暗,讓我看見的便是萬丈深淵。
足足一個半小時馬不停蹄的直線往上爬,我們走得確實夠高了。
今晚正是十五,陰氣極重之日,月亮慘白的大臉正掛在天上盯著我們,山下是騰騰上升的煌煌之氣,這山龍氣逼人。
山上是陰風陣陣的森然鬼氣,這龍恐怕又是一條惡龍。
怪不得到這兒就不走了,怕是再走一步,我們都會和這獨眼一個下場。
我站直了身子,閉上了眼睛,深吸幾口氣,把所有的雜思都從腦袋中一掃而空,此刻我不能想著報仇,而是要想著先活下去。
先從這條惡龍的嘴裡活著出去。
第238章 生死時速!
「你遇到了什麼?」我問獨眼。
聽了我這個問題,他那個血窟窿瞬間抽動了一下,咬著牙根說道,「不過是一個老太太讓我背著她離開這兒,我同意了,她要了我一隻眼睛。」
「那死的那個?」
「他直接被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咬穿了喉嚨!」
我打了個寒噤,慌張的回過頭來。
「沒事,你放心的看。」
姥爺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我點點頭連忙集中了注意力。
惡龍也是龍,是龍便可以用山經陰論去看。
平常穴位,山中生氣最盛之位為寶,惡龍亦是如此。
穴眼必然在這條惡龍的生氣位,所以我需要觀砂,觀水,觀明堂。
此山水在左,氣隨水動,又將氣帶回,再遇水成龍,奔騰流淌聲聲不息。
它砂在右虎伏在側,半山身位護在其中。
所以這穴就在我現在這個位置,往上一些的位置。
如果再想準確一些,那便需要羅盤,需要觀星。
想到這兒便低下了頭,不好!糟了!
羅盤上的指針飛快的轉動,遇上林子間風起,更是瘋了一般顫抖,發出一陣鳴響。
眾人望著我的眼神皆露出驚恐。
在場的都是這個行當的人,就算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
羅盤飛轉的含義,個個比我門清。
我抿著嘴,忍下所有的視線,啪地一下捂住了羅盤,把它塞回了兜里。
既然這陰氣騷亂至此,那就不要這羅盤也罷。
那就觀星。
我抬起頭,手指輕輕摸起袖口上的「蘇」字,認真的回想。
我記得《山經》有寫觀星定位法——流星八定法。
書中所說,「貪狼星在乳首,巨門或輔星在窩,祿存結鉗梳犁。」
「文曲掌心或坪里,武曲鉗釵,破軍支弋矛結,兩旁左右手皆收。」
「輔星如燕窩燈盞,廉貞剪火開金。」
葬此山,不能貪狼,不能巨門祿存文曲,它需要武曲或者破軍!
我梗著脖子足足看了一個小時,眼睛幾乎要在黑夜中對成了句點。
耳邊開始逐漸變得嘈雜,這聲音在至於清家人的小聲抱怨,聲音不大,但夜裡聽得格外清晰。
把他們的心思一點一點暴露在了我的面前,可我不在乎。
我抬起手揉了揉已經僵掉的後脖頸子,又使勁甩了甩脖子。
姥爺看我有所動作,啞著嗓子說道,「禾禾,怎麼樣。」
我呼吸頓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聲音聽著死寂空洞,猶如來自鬼蜮的靡靡之音。
我抬起手臂指著遠處,「找到了。」
那一處破軍星下正對應,如果我沒猜錯那必有陰穴。
說完,我便邁著步子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我腳下的步子越果斷,身後人的呼吸越跟急促,那陣陣的氣聲仿佛在告訴我,我所作所為有多麼的讓人難以置信。
走了約莫二十分鐘,無風無浪,沒有任何騷亂,身後那些人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直到來到一處略微平緩的土坡前,我停了下來。
獨眼往前走了幾步,往我身後一看,抬手就往我臉上招呼。
現在的我,哪裡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拿著殺鬼棒直接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倒抽一口冷氣,捂著自己的胳膊退回到了姥爺身邊,小聲在姥爺耳邊嘀咕了幾句。
姥爺抬手又給了他一巴掌,他吃驚的看著姥爺,又瞬間把視線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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