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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趙水姨說了,她之前還到處炫耀沉河那天幫了不少忙。
我頓時心頭鬱結,只聽姥姥蹙著眉頭沉聲道,「蘇家祖上曾立過誓,保一方平安,即使到最後關頭,也不能放棄任何一人,否則就會被拋墳毀樹。」
這句話仿佛千斤頂一般,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每個字都讓我心驚肉跳。
那些人唾罵我,捶打我,甚至要殺了我。
到頭來,祖訓一出,我竟要選擇大義。
不知輩出陰陽先生的蘇家,是否算到他們的世孫有這種遭遇。
不選的後果,也不是我能承擔。
這就是不得不救的死局。
可這樣姥姥為什麼讓我選?
我疑惑地看著姥姥,她燦然一笑說道,「拋墳毀樹都不如活人順心來的重要。」
「我這一輩子都困在這些條條框框裡,我希望你做事能憑著本心。」
「人不能太善良,也不能不存善心。」
我聽得懵懵懂懂,心頭又暖暖呼呼。
說話間,我們進了村中的大道,直往國道上奔,隱約間我覺得不對。
姥姥多番護我性命,多番推算逆天而行,都是為了我後生無憂,怎麼可能捨得讓我折在這兒。
我趕快抓住這點理智,和往日背的那些論述結合起來,來來回回分析了一遍。
心裡大概明白姥姥的想法,她在賭。
賭一個,杜小娟未化血煞,還是黑煞。
賭一個,嬰靈未動,其他人無礙。
剛剛在王家,姥姥把每個人仔細看了一遍,就是在看是否有撞祟之人。
而村子裡一路上,很是太平,並無異樣。
所以杜小娟的怨氣都在王嬸一人之上,如果是這樣,危機就小了許多。
這一想通,我瞬間輕鬆了許多,雞皮疙瘩都退了一層。
我純陰命,對於這些靈啊,鬼啊,煞啊,格外敏感,就像是全身插滿了雷達,自動接受信息。
找她們,怕是比姥姥還快。
想到這兒,我一下子又緊張起來,心情起起伏伏像是層巒疊嶂的峰巒。
又跟著姥姥往前走了一兩里地,隱約看到前面擠了一些人。
姥姥直接腳下生風,龍騰虎躍地到了近前。
我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腦袋伸進去一看,一整個人都呆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切觸目驚心。
黑車整個掀翻在地,後車門不翼而飛。
地上車痕有兩三米遠,這痕跡的盡頭有一棵被連根拔起的柳樹。
而那柳樹下,有一攤已經滲入地下的褐紅色的血跡。
王嬸活著的機率少之又少。
我倒吸一口冷氣,哆哆嗦嗦地拽著姥姥的衣角,她低聲讓我定神。
我連忙深吸幾口,可吸得太猛,血一下沒供上,視物發花,好懸沒坐在地上。
就在此時,姥姥一把抓住旁邊人的手,略帶驚慌地問道,「同志,這是咋了?」
第23章 這不就是杜小娟
神采奕奕的她就在眨眼間變成了一臉茫然且膽小如鼠的老奶奶。
萬萬沒想到,她能用裝傻充愣這招,去套人民警察的話。
「大娘,前面發生事故了,我們現在正在緊急處理。您怕是得繞道了。」
姥姥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誇張地抖了抖身子,一副要嚇暈過去的樣子,伸著脖子說道,「什麼死人啦?」
「沒有,沒有。只是車翻了,人員僅是輕傷。只是有一個人……」
「咳咳……」後面上來一個人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眼神凌厲,像是一記飛刀,瞬間給他扎穿在原地。
再問話,那人直讓我們趕快走。
發現問不出別的,姥姥也不做留戀,臉一沉轉過身,拽著我往回走。
她壓低著聲音告訴我,王家嬸子應該是被杜小娟帶走了,血別看是一攤,要不了她的命。
我點點頭,跟在她的步子往左拐了個彎,沒進了國道旁邊的林子裡。
剛走過幾十步,就覺得這寒氣從裡面往外溢,陰冷陰冷的,讓人毛骨悚然。
這感覺太過於熟悉,我一下子就知道我們來對了地方。
杜小娟就在這裡。
姥姥是怎麼辨別的方向,難道就是因為一邊是平坦的農地,一邊是起伏不斷的山裙?
山能藏身,可那農地里比人高的玉米杆子隱蔽度也是極高,要不報紙上的事總在苞米地發生呢。
我把心中疑惑問出了口,姥姥一改往日急躁,耐心地和我解釋,「你仔細看這山,兩頭寬,無土站立,寸草不生。靠近山頂開始尖頭凸起,頂著幾叢密林,從遠處看……」
「像個立起的棺材。」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心頭一驚,有些傻眼。
山像棺材,即使還沒學會堪輿之術,我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山。
姥姥疾步走了一半,回過頭來對我投了幾分讚許,「說得沒錯,但它不一樣,它和其他山相連,中間位置更是有個風眼,生氣穿堂過,化了一部分陰煞。」
「但是它仍舊是一個可以不論凶吉,不論六十仙命隨意葬人的小棺山。」
「雖不比棺材山那般兇悍,讓葬入之人永不安寧,但它依舊是陰盛之地。」
「如果杜小娟正在這裡,我們得趕快把她找出來。最怕屍上山,到了晚上吸了月華,直接吞了心智,化成血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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