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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後面的話,魂躺棺?魂魄怎麼會躺在棺材裡,死後安葬便過城隍奔七關。
如果還在棺材裡,那肯定是像杜小娟一樣,死不瞑目,滿是怨氣的凶煞。
如果是都已經是凶煞了,還要被墳插刀,雷劈棺,火燒身。
那豈不是直接把凶煞往絕路上逼嗎?
實在荒謬,根本不可能出現。
想到這兒,我的心稍微安慰了些,可是最後一句「你會被挫骨揚灰」,還是讓我心煩意亂。
如惡詛般的內容,全是衝著姥姥去的,我十分擔心她的安危。
可她和姥爺都不在家。
起卦,熱湯,還有那股異香……
他倆早有預謀,一開始就不想帶我去。
越想也就越清醒,乾瞪眼,我熬到了天亮。
雞鳴鳥啼,紅日劃破夜空,眼前忽地由黑轉白。
又等了一會兒,姥姥推開了大門,風塵僕僕,很是疲憊。
我騰地站起身子,奔著外面就沖了出去,把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安下心來。
「怎麼了?」姥姥臉色有些陰沉。
我一股腦把昨晚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她身子越來越僵,臉色更是難看。我越講越不安,最後幾句更是結結巴巴,快不成句。
忽的她把我趕回了屋子,讓我別多想,待在屋子裡多看書。這幾天哪也不要去,把能背的都背下來。
又是這句話,她什麼也不說。
心慌難安被委屈給一下子沖刷掉了。
「我怎麼可能看得進去?」我含著淚,尖著聲音反問她。
「昨天死了四個人,加上前天,沉河那晚的人都死了。」
「村裡的人都說是我克的,小余也讓我還他爸爸,就連村長昨天都求求我放過他。」
「你昨天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除了讓我背書就是背書,到了夜裡我就接到了這個電話。」
「那人喊著你的名字,滿嘴都是詛咒。」
我渾身顫抖個不停,只覺心被剜下了一大塊,疼得要命,說到最後只剩下嗚咽聲。
「那又怎麼樣?」姥姥圓眼怒睜,甚是憤怒。
她瞪著我,幽冷地開口,「人生下來就會死,與其關心這個不如把本事都學會,起碼在別人問你是不是你剋死的時候,你能自證。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你能伸出援手。」
「蘇禾,那人說的話是真的,你又能怎麼樣?書都沒背下來,你還能幫上忙不成?」
我怔在原地,仿佛雷擊一般僵直。
思來想去,竟無法反駁,我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頹然低下了頭,小聲說句知道了,轉身往屋裡去。
「先吃飯。」姥姥轉身去了廚房。
我站在原地,任由初升的陽光灑在身上,希望這份熨燙能撫平現在這份無法言語的心情。
飯飽胃暖後,我也想明白了些事情。
姥姥說得對,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本事學會。
戴山村現在危機重重,如果不是我的命,怕是有個凶煞在作祟。
可我,什麼都不會。
蘇家的祖訓,我怕是承擔不起。
想到這兒,內疚如驚濤駭浪席捲了我整個身子。
姥姥昨個一夜奔波,我竟如此不懂事,還去質問她。
眼淚瞬間就在眶里打轉,咬著牙硬吞了回去,一個人進了屋。
把書都搬了出來,一本本的捋順,一頁一頁地翻看。
又去棺材鋪和庫房,還有姥姥的箱子裡一一比對,一應物品認了全,作用禁忌也都了解個門清,最後又把陰陽口訣背了個七七八八。
只是知識過於繁雜,一天下來只學了十分之一,怕是光背理論就得整整一個月。
融會貫通怕是更久,更別提什麼實戰經驗。
不由得有些壓抑,心裡焦躁不安。
戴山村的兇手,還有那個電話里的人都在暗處,他們怎麼會給我時間讓我把這些學完。
如果那些話成真,而我又沒學會這該怎麼辦。
我又把書捧了起來,忽地被姥姥搶走了。
她神色嚴肅地和我說貪多嚼不爛,這樣下去,怕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白費心血。
可沒時間了……
我心慌到不能自已,整個人都是戰慄的,強制自己看書還好一些,什麼也不干,就如坐針氈。
姥姥眉頭皺得厲害,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該來的總會來,你不用擔心。」
我心裡咯噔一下,忙問:「就不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她欲言又止,想了半晌,把話題岔開,「一會兒夜深了,去一趟小余娘的墳。」
我心底一緊,立馬應了下來。
是應該看小余娘的墳一眼,如果是她化煞作祟,得立馬鎮了她。
連害四條性命,怕是凶得不能再凶。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有些哆嗦。
一溜煙鑽進屋子裡,把姥姥之前給我的殺鬼棒就又拿了出來,又把硃砂和黃符紙找了出來。
認認真真地花了十幾張,給自己也找了個小背包,把這些東西都放在裡面。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已經一天沒看見姥爺了。
我問了一嘴,姥姥擰著眉往北看,淡然說了一句,過幾天就回來了。
然後就進了鋪子,她也要準備東西。
我沒事,正好活動活動筋骨,進了廚房做頓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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