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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悶頭吃著,一個蒼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帶著點不速之客的味道。
「陰女為何來此處?莫要引起動盪,儘快走開。」
我咬斷了麵條抬起了腦袋,此人四方臉,八字鬍,身著黃色長袍,帶著四方官帽。
「城隍?」
這人能直接點出我陰女命,又是這般打扮,表情不是厭惡只是告誡,八成是城隍廟裡的城隍司。
他看我抬頭,眼睛仔細盯著我瞧了一眼,臉色勃然大變。
「誰如此之惡毒?竟然迫害天乙貴人?」
什麼?他竟然在我身上看出了叢也?
「你可能看出是誰在迫害?」我皺著眉問道。
他捻一下鬍鬚,高深莫測地看著我。「不能!不過……」
他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復又說道,「此人逆天而行,必遭報應!一天害了兩個天乙貴人,當真是不要命!」
「兩個?」我驚訝地問道,「我只認識一個,您可否告知另一個是誰?」
他搖搖頭,沖我一擺手說道,「時候不到!還有你吃飽了就速速離開,莫要停留到晚上。」
我下意識反駁道,「怎麼城隍還解決不了幾個惡鬼?」
他眼前一亮,倏忽間笑了起來,他仔細打量了我一下,問道,「這個語氣,你和蘇三妹什麼關係?」
「她是我姥。」
「怪不得。」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鄭重,從懷裡掏出一張文書遞了過來。
「關鍵之時可保性命!」
我心頭一顫,伸手接過這張黃紙,揣了進了懷裡。
再抬頭,土黃色的衣擺隨著身姿左右搖晃,塵土簌簌飛揚,他已經轉身往街里的方向走去。
我低下頭把面吃進了肚子裡,但這麵食不知味。
滿腦子都是剛剛這人說的話,「有人在逆天,害了兩個天乙貴人。」
逆天如果說的是復生之術,那這有人自然便是荊家。
害了兩個天乙,不用說一個是叢也,那另一個會是誰?
難道死的劉莫佑也是?
還是說這件事裡除了「甲乙我」三人,還有第四個?
想不出個所以然,心也因此被弄得抓心撓肝。
我沒心情吃也沒心情逛,早早的回到了剛剛下車位置。
車前有一堆小孩子在轉圈跑,幾個抓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我找了塊石頭,坐在車的附近,從包里把復生的書抽出來又細翻了一遍。
這書上只有一處提到命格的,便是純陰女的天煞孤星,根本沒有提到天乙貴人,四個字。
但荊家挑選叢也肯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他要的特質,而這個特質又基本可以確定為命格。
如果是這樣,那便是那個甲屍。
甲屍也是天乙?難道說甲屍也是被荊家迫害之人?
這算什麼?迫害之後的幡然悔悟?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聲,在一眾嬉笑間顯得格格不入。
他正磕磕絆絆的背著詩文,我抬起頭發現這個娃娃就坐在我的身旁。
他看著我笑了笑,晃著小腦袋瓜子,繼續背著。
「乃翁抱璞售的媒,去作修文地下魁。」
「換骨法從青子得,返魂香自綠陰來。」
這詩?
我心底一緊,順手抓住孩子的胳膊,「你背的這是什麼詩?」
「就這四句嗎?後面還有別的嗎?」
我的聲音在陡然間變得急促尖銳。
孩子打了寒戰,嘴咧著直接哭了起來。
我被弄得一愣,連忙鬆開了手。
這時衝過來了一個女人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沒站住,跌倒在地上。
女人把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她沖我嚷道,「你精神病啊,你欺負孩子?」
「我……我只是想問問孩子在背什麼詩。」孩子撲在女人的懷裡,小嘴裂著,哭得喘不過氣來。
我自知理虧,聲音也弱了三分。
「你文盲嗎?詩都不會背!」
「光會欺負孩子了?你有沒有大人管?你看起來也成年了吧。」
女人越說越激動,一邊護著孩子,一邊走過來拿手點著我的額頭。
我躲了過去,站起身子。
身後突然有人扶了我一把,回頭一看正是帶著我來的大姨。
她拉我到身後,不悅地衝著那個女人回嘴道,「你家那個金豆子可真是碰不到,人家問一下背的是什麼詩,你都能這麼大反應?」
「你是不是欺負人家是年紀小,怎麼不見你去打那個趙寡婦,昨天我還看見她掐你男人呢。」
大姨這話一出口,周圍看的人捂著嘴笑了起來。
女人臉一白,孩子的頭也跟著低了下來。
我把掉在一旁的古詩書撿了起來放到了女人的手上,帶著歉意說道,「我嚇到孩子是我不對,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問背的什麼詩。」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有病,把孩子抱起來離開了。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把自己的書也放回了包里,和大娘說了句多謝。
「孩兒?啥也沒買?」大姨看著我空空的手,詢問道。
我僵硬地抬起腦袋,沖她笑了笑。
「哎呀,這臉色是中暑了嗎?」她摸了把我的臉,有些心疼地說。
我點點頭,順著說了下去,「不知道去哪兒逛,在這兒坐的時間有些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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