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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雖然是白色的,但上面有幾塊明顯的褐紅色的污漬。
我雖然不是什麼特別乾淨的人,但還是讓我有些不舒服。
藏在我懷裡的白狐不高興地哼哼兩聲,似乎也在為這個環境而不滿。
劉久河看了我一眼,「我出去買東西,你要買什麼?」
「石桕和藥碾子,得給它弄成粉。」我指著黃皮子的骨頭給他看。
「再給我弄一根哭喪棒!」
劉久河想了一下,「你把這東西給我。」
東西一遞,這人便走了。
我簡單歸攏一下東西,撕了塊裹屍的白布把桌子和椅子簡單擦了擦,緊接著把整個屋子布置了一下。
掛上鎮陰鈴和紅繩,又貼了幾張符纂,四周撒了硃砂和糯米。
剩下就等著劉久河回來了。
我坐在椅子上,把書拿出來繼續研讀。
小白從懷裡鑽出來,趴在了我的腿上。
之前太姥爺留下的兩套陰陽論基本上算是看完了。
關於陰宅的「天人合一,天人感應」的追求,真真切切地理解了一些。
現在看當初給叢也選的陰宅,有些許誤打誤撞的成分。
但好在沒什麼毛病,福澤後代,保佑子孫是沒什麼毛病的。
而風水陽宅六十四式和反陽納陰三十六式,我也都悉數記下了。
對於答應家仙的事,我心裡算是有些底。
可最近的事,讓我覺得我光有這些知識並不夠,我還需要一些防身的手段。
比鬼難測的是人心啊!
我與成年男性的力量差太大了。
就像昨晚,如果出現危險,我應該如何應對,要用什麼逃生,又應該用什麼以巧取勝。
這又讓我翻回了《鎮論》。
這本書上雖然寫的都是陰術,但偶爾幾頁也會被姥姥補上幾個特別的小辦法和技巧。
姥姥之前就寫過「桃木陽,但過陽便陰」,也寫過「野廟的果子可吃要還」,這樣的提示。
說不定……
想到這兒,我連忙埋頭苦讀。
手指划過一橫,我的雙眼也不放過每一個字。
細細讀完,還真就找到了一個關於「煙彈」的製法。
姥姥用硃砂筆寫的,筆法鋼筋有力,每一個字都寫得極其清楚,生怕別人看不懂,仿佛就是寫給我看的一般。
白磷,硫磺,樟腦,松香還有其餘十幾個東西,看起來都不難找。
重要的是,它遇風則燃,燃後起濃煙。
但更重要的是,濃煙消散之後,不留一絲痕跡。
我抓起筆,在紙上唰唰寫下配方。
這個時候,身後的門被打開了,風隨著敞開的門縫魚貫而入,沖我的脊梁骨打了過來。
我控制不住打了個寒顫,一回頭,是劉久河回來了。
他提著滿滿兩包東西,看了看整個房間的布局,沒意外也沒驚訝,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買回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又連忙把頭轉了回去,埋頭苦讀起來。
漸漸的屋子暗了下來,陳舊不堪又布滿污漬的窗戶因為太陽下山而徹底透不過來光,我才把頭抬了起來。
站起身子活動活動,結果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滿是污漬的床單已經變成了藍色白花的新床單,枕頭也不是之前的。
我的心頭空跳了一拍,劉久河的好得讓我無法忽視。
我鼻頭髮酸,眼睛也控制不住地發紅,「謝謝。」
他從鼻尖嗯了一聲,人又出了門。
不一會兒,他提著飯上來了。
他邊擺邊說道,「你讓我買的東西我都買了,吃了飯你看看,那東西的骨頭我給你砸成了小塊的,這樣你好碾一些。」
他把筷子遞給我,然後說道,「明天你自己?還是我和你一起?」
他難得和我講了這麼多話,一大段一段的,像是不會喘氣一般,說完一整臉都變紅了。
「明天還是我自己,你有其他事情要做。」我把煙彈的配方遞給了他。
他眉頭一緊,說道,「這些東西,你是要做煙彈?」
「你懂這個?」我驚訝地看著他。
「硫磺和白磷,這兩樣太過明顯了。」他解釋道。
「我想用來脫身。」我如實說道。
他看著我的眼不自覺的微眯了一下,又轉瞬間恢復了正常。
我悶頭把飯吃完,便蹲在地上把東西拿了出來。
骨頭讓劉久河處理得剛剛好,再錘幾下,基本就可以過碾子磨了。
劉久河吃過飯,便接了手,說什麼都讓我上床先休息會。
我本來還想推辭,一想到今天晚上是初一,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便躺到了床上。
藥碾子一下一下地輕響,如靡靡之音,片刻便把我勾入了夢鄉。
再睜眼,天已經徹底黑了,棚頂的瓦斯燈亮著,屋子冷得要命,也靜得出奇。
我支撐起身子,往四周看了看,瞳孔猛地一縮。
劉久河竟然就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
他宛如一尊雕像,和這椅子化為了一體。
他似乎聽到了床板的嘎吱聲。
他緩緩地扭過頭看著我,脖子發出咔咔咔的響動。
那雙眼眸極為陰鷙,不帶任何掩飾的盯著我看。
第212章 清風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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