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正當他想要為自己的失禮向面前的女人賠禮道歉時,幾枚箭矢卻橫空射來,將士兵隊長的衣領釘在了焦脆的樹幹上。
「哇——」
森林的哭泣聲近在耳畔,被釘在枝幹上的隊長短促地叫了一聲,便暈厥了過去。
輕快的馬蹄聲伴著弗緹斯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主人,您真不該把那張臉露出來。不,身體的每一寸都不該露出來。」弗緹斯的聲音低低的,像是經年不化的寒冰:「你太危險了。」
戴婭並沒有因為這句以下犯上的話而生氣,恰恰相反,她感到很愉快。——弗緹斯在讚美她,承認她的美貌無與倫比。能夠讓這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多麼的有趣啊?
弗緹斯騎著一匹駿馬,那馬的脖子上罩著銀色的護甲,馬背上則披掛著刺有王軍軍旗的皮鞍。很顯然,它是弗緹斯從王軍的手裡牽來的。
弗緹斯在戴婭面前停下,從自己的背後拎出了一個矮個兒的年輕男人——說他是個矮個兒,也只是因為在弗緹斯面前,所有男人都變成了未發育的男孩。
那年輕男人的眼睛和頭髮都是烏黑髮亮的顏色,面孔年少俊朗。要是給他一匹駿馬、一把寶劍、一身盔甲,他就會像一位英勇的屠龍者一樣,讓村莊裡的姑娘為他傾倒。只可惜現在的他穿著破破爛爛的,渾身都是傷。
他站在地上,用那雙黑亮的眼睛盯著弗緹斯,問他:「弗緹斯,你是從地獄裡爬上來了嗎?」
騎在馬上的弗緹斯勒了一下韁繩,語調漠然地說:「是。我從地獄……不,應該說,我從天堂回來了。」
這說法仿佛是什麼滑稽的笑話,讓那黑髮的年輕人嗤笑了起來:「與魔女有染的惡徒,也能到達天神的殿堂麼?」
「辛克萊,我是光明之神虔誠的信徒,當然能去天堂。」弗緹斯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愉悅。
雖然渾身髒污,辛克萊的眼睛卻很亮,像是一捧油污里灑落的月光。他對弗緹斯說:「對你來說,我是一個叛徒,可我從不覺得我是叛徒。就算今天你救了我,我也不會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弗緹斯慢悠悠地馭著馬,彎腰一撈,將戴婭抱到了自己的身前,摟在了懷裡。他用斗篷將懷裡女人的面孔遮的嚴實。戴婭蹭著,想從他的斗篷里鑽出來,只可惜弗緹斯的手臂力氣太大,她做不到。
弗緹斯對辛克萊說:「我要回菲利克斯了,至於你能不能回到城裡去,那可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再見……不,永別了,立誓屠龍的勇者。」
奧姆尼珀登的城牆下又喧鬧起來,是士兵們追著弗緹斯而來。弗緹斯眺望一眼追兵,一勒韁繩,便朝著遠處騎行。
「等、等等——」辛克萊朝弗緹斯的背影伸出手。
弗緹斯將辛克萊從奧姆尼珀登的牢里救了出來,又把他丟在這個士兵觸手可及的地方,不是等於沒有救他嗎?!
士兵們果然發現了辛克萊,比起已經跑遠了的弗緹斯,辛克萊顯然更好抓一些。於是他們齊齊調轉槍頭,朝著辛克萊跑去。
「抓住那個囚犯!」
「別讓他跑了!」
此起彼伏的叫囂聲,在山坡上迴蕩著。辛克萊看著朝自己湧來的士兵,迫不得已,只能朝著身後那座可怖的森林跑去。
弗緹斯已經跑遠了,他的坐騎矯健輕快,背著兩個人也不顯疲態。戴婭從他的斗篷里探出頭來,遠遠地望著已經變為一個小黑點的奧姆尼珀登,輕蔑地笑起來:「弗緹斯,你可真是個壞人。」
摟著她的男人不言不語,只是專注地驅策著坐騎。
「你要是真想救那個賤民,就該帶他一起走,而不是把他丟在城外。」戴婭說。
「那我就逃不走了。」弗緹斯說:「國王陛下瘋了。我進了城,所有的人都要殺我,說我的頭顱骨能從陛下那裡換到萬金。從前的我,懸賞金也不過是千金而已。」
聽見弗緹斯的話,戴婭輕輕巧地笑了起來。她用手狠狠地擰了一下弗緹斯腰腹的肌肉,故意說:「信不信,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讓你的頭顱骨變成世人競相角逐的稀世珍寶?」
她用手指狠狠絞著他的皮肉,饒有興趣地想要看到弗緹斯露出吃痛的神情。只可惜,弗緹斯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這讓戴婭的作惡之心得不到滿足。
她很惱怒地張開口,用牙齒咬住了弗緹斯的頸部。齒尖戳戳弄弄,好像是小獸在撕咬獵物。
難以想像,優雅動人的聖女殿下竟然會做出如此野蠻粗魯的動作。
弗緹斯還是一聲不吭,戴婭愈發地惱了。
「你沒有痛覺嗎?」她質問。
「有。」他回答。
「那你為什麼從來不呼痛?」她問。
「不夠痛。」弗緹斯說著,忽然輕笑了一聲,改口道:「有一個地方,你要是咬一口,我絕對會痛得要命,會喊叫起來,可能還會殺人。」
戴婭寶石綠的眼眸微微地亮了起來,她露出美麗可人、滿是期待的笑容,問:「是哪裡?」
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折磨自己的奴隸。
弗緹斯看著她這幅好奇無比的模樣,竟然低笑不停,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
「是哪裡?!」她蹙緊了眉,聲音里有了一絲刻薄:「我命令你告……唔……」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