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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喊道:「說的太輕鬆了吧!」
「說到底,我等不過是情感的容器罷了。魔法使之所以與魔物們成為對立面,不過是因為彼此都可以盛裝對方的感情。為了保持魔力流動的平衡,才會讓雙方互相制衡。我們被選中創造出的理由,就是『容器』。」
她轉向我,說:「身為『容器』的覺悟,妾一直都有——僅僅只是一個容器而已,那就獨自來到這個世界,再獨自離開,那就足夠了。」
都羽子的說法雖然很裝逼,但確實很有道理。
魔物吞食魔法使,或者被魔法使斬殺,都會讓彼此的記憶和情感互相流動。內容物是可以移動的,那「身體」之類的軀殼,自然只是一個容器而已。
都羽子忽然一蹙眉,眸光冷厲了起來。她用冰寒的語氣質問我:「山階宮,我記得你之所以參加這場比賽,是為了進入*那個房間*,找回丟失的全部記憶和魔力之源。那麼,我問你。如果找回記憶後的你,發現那個『你』完全不是想像中的『你』,該怎麼辦?」
「你的表述太複雜了,我無法理解。」我說:「我失去了全部的記憶,所以無法想像從前的『我』是怎樣的我,自然也無從判別現在與過去這兩者的我是否相同。」
都羽子垂下了眸,微微一嘆:「也對。」
「怎麼了?」我問:「有什麼在意的事情嗎?」
「妾的事情,無須他人插手。」她冷冷地說。
她的話題太沉重,我一屆吐槽役不好接。想來想去,我只能老調重彈地開口了:「你能不能別自稱『妾』?偶爾換一個自稱可以嗎?」
都羽子疑惑地問:「換成……什麼?朕?寡人?本座?」
「換成本大爺,成麼?」
都羽子:……
※、第27章 魔法少年/林
那天晚上,都羽子站在三浦家的屋頂看了許久的夜空。
「在到達『偏差紊亂』的危險狀態前,我會想辦法輔助你們尋找到潛伏在玉兵市的第四者。」
天明時分,她留下這句話便告辭離去。
送走都羽子後,我在寫字檯前坐下,用鋼筆在紙上列下了必然要做的事情與眼前的麻煩。
其一便是如山階宮藏之介所言,調查藤村家。
其二便是確定三浦惠現在的狀態,以保證她的安全。
其三便是調查源右衛門的坑爹劍到處是何方聖物,以及他會擁有兩種能力的原因。
我轉著筆,想到都羽子的情況,內心又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都羽子會以如此之快的速度達到「偏差紊亂」的狀態,誠然和她來者不避的態度有關。但是,攻擊她的魔物未免也太多了。同樣身處玉兵市,我就沒有受到這樣的待遇。
黑色的墨水還未乾透,敲門聲響了起來。
是源右衛門。
他似乎起的很早,才是晨光初射的時間,他已經換上了筆挺的襯衫和長褲,短髮也理得一絲不苟。他走近了我,說:「早上好,愛莉絲。」
「喔。」我說。
「稍微……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他說。
「說。」
「你好冷漠啊。」他憋不住了,用手指比劃一下。
「我在思考正事啊。」我挑眉,用鋼筆戳了戳紙張,說:「有什麼事情要問的話,就快一點問吧。」
「昨天……我去送小林回來後,聽到了你和都羽子小姐的對話。」他用眼睛的餘光瞥著我,聲音嚴肅:「都羽子小姐說,愛莉絲『失去了全部的記憶和魔力之源』,所以才想在*那個房間*里找回來。這是真的嗎?」
我點頭。
「怎麼會……!」源的眼眸睜大,他說:「愛莉絲竟然不記得自己的過去嗎?」
「只是不記得成為魔法使之前的事情了。」我仰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成為魔法使之後三十二年以來的事情,我還是記得的。所以,即使前田安娜說她是我的『摯友』,我也絲毫記不起她的存在了。」
「那麼,那個房間裡……?」他問。
「獲得比賽勝利的獎勵,就是得以進入『那個房間』。據說房間裡裝載著精妙無窮的魔法與最為完美的幸福,還有取之不盡的財寶,可以實現勝利者所有的願望。」我說:「我確實很想藉助這些東西,成為世界第一的魔法使殿下,但是那卻不是我的主要目標。」
頓了頓,我繼續說。
「我還活著,說明我是三十二年前的勝利者。那麼,我必然進入了那個房間。可是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既沒有精妙無窮的魔法,也沒有完美的幸福。恰恰相反,我的記憶和魔力之源都消失了,仿佛被那個房間全部抽空了。唯一慶幸的,那就是我還擁有魔力,這就說明我的魔力之源還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倖存著,繼續運轉。」
「我成為了『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有』的人,只記得我的名字,像是特地被製作出來的容器一樣。我很想知道……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我回來了。」
「愛莉絲……」
源怔怔地望著我,朝我張開了雙臂。
「你那是什麼反應?」我懵逼:「你想幹嘛?」
「你需要安慰的懷抱嗎?」他認真地問我。
「不需要!」我嚴肅拒絕。
雖然我拒絕了,他還是很不要臉地湊了上來,強行把我從椅子上提了起來一陣熊抱。我的臉頰被迫被懟在他的胸肌上摩擦,滿鼻子都是衣服柔軟劑的味道。最後,我艱難地從他結實的手臂里掙脫出來,大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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