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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確定那人是人界之首?」無人注意的屋樑上,女子聲音嬌俏,語帶譏諷。
「你信不過哥哥?」男子輕笑,聲音清潤。
女子癟了癟嘴,無奈道:「當然相信。但他大腹便便的模樣,恐怕一身肥肉,髒了我的手。」
「那哥哥去?」
「唔……」女子略作考慮,「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說話間,奢華喧鬧的大殿中央,白衣女子仿佛從天而降,身姿輕盈地飛向那天子驕子。明黃衣裳的天子尤以為自己見到天上下凡的仙女,色迷迷地瞪眼,張開雙臂打算抱住,只差流下口水來了。
然而,女子還未入懷,心中一痛。
他惶然低頭,驚懼地見到白嫩的五指插入心窩,手腕一轉,抽出,順勢帶出他那顆血淋淋的心。
他連叫都來不及叫,便已蹣跚倒地。
燈火通明的皇宮,絲竹聲被恐懼的尖叫聲取代,歌女舞女侍衛宮人皆亂成一片,大喊:「有刺客!抓刺客!救皇上!」
然而,不過眨眼時間而已,從天而降的白衣女子憑空消失,仿佛從不曾出現過,只有明黃衣裳的男子空蕩蕩的心口昭示著剛剛發生過什麼。
一夜之間,人界大亂,人界之外,流言紛飛。
妖、魔、冥、仙四界幾乎同時收到戰書,稱要取各界王者內丹。給仙界的戰書中甚至囂張地催促,讓他們快些選出修為最深者掌事,以便明確目標好下手。而戰書的署名無一例外——鏡顏。
對此,妖界青鳳愜意地撫過剛換的臉皮,愜意道:「正好,我也活膩了。」
魔界魔君毫無反應。冥界的小冥王一邊拿著東海夜明珠當彈珠子打,一邊不耐煩地將正在念戰書的判官攆走:「去去去,別煩我玩!本王活了七萬多年,天上掉下個父王來把我收了還差不多。」
至於仙界,眾人齊聚滄迦山,商討應敵大計,以及這「鏡顏」究竟是何許人也。
然而,一到滄迦山,眾人不由地先將此事拋之腦後,被另一件事分了神。數年前魂飛魄散、可稱之為滄迦頂樑柱的大弟子風夙,居然悄無聲息的復活了。
風夙如何復活,眾人不得而知,當初滄迦興師動眾地搜集了鎖魂水和鎮魂珠,求得東華上仙相助也未能如願,這次竟然默默無聲地就讓這位大弟子回來,著實蹊蹺。
但與此同時,滄羽消失不見,是以,有人揣測,是不是這位愛徒心切的青羽道長犧牲自己換來風夙重生?
此刻聽雲大殿上坐著的,已然不是滄羽,而是面色漠然,言語懨懨的風夙。
「不知青羽道長何在?莫非日後,滄迦便由……」鈺琉璃詫異地看了一眼風夙,欲言又止。
風夙斂下雙目,安靜得仿佛尚在沉睡中。
一旁的滄海拱手道:「鈺掌門猜測無誤,風夙本就是師兄的大弟子,乃下任掌門的首位人選,不過當下還未正式祭拜先祖,因此不曾向各位下帖言明。」
「那青羽道長……」
鈺琉璃尚在猶豫話要怎麼問才適合,一旁的諸葛緒已然高聲問道:「莫非青羽道長為了徒兒復生,舍己度人?」
滄海面帶薄怒,沉聲道:「此乃滄迦門內事務,諸葛掌門多此一問是否逾越了?」
諸葛緒撫著長胡,不以為意地笑道:「實在是滄迦『奇才』太多,妖王曾是入室弟子,魔君更是入室弟子的仙靈,在下實在擔心,哪一日又養出什麼『奇才』來,害了青羽道長可就是仙界的損失了。」
這一番話明指暗挑,意在諷刺風夙。風夙雖消失數年,但在滄迦弟子中的形象從未敗落過,此時一個個義憤填膺,得益於平日管教甚嚴,才未有人當面出言反擊。
只見風夙的雙眉微微一動,睜開眼,黑色的眸子平靜無波,但這種平靜,太過,竟有些讓人不敢直視。
諸葛緒被他看得有些無所適從,斂住笑容,心虛地撇開眼。
「今日既然是來商討憑空出現的鏡顏,想必滄迦山的家務事不該由外人費心。」說話者是東華山的紅鸞。
自從三年前東華上仙莫名離開東華山,東華未曾再選掌門,許是期待東華上仙有朝一日會再回來,許是還未選得合適的掌門人選,這三年都是由紅鸞為代掌門管事,紅鸞十星相助。
此刻那十名女子亦安靜側立,衣裳如雲,人面如花,無疑是聽雲大殿一大風景。
「正是,我等還是莫要忘了今日齊聚的目的。」鈺琉璃年紀輕輕,但做上掌門的時日並不短,而且說起話來一向溫和,不似諸葛緒,浮躁猖狂。
諸葛緒見紅鸞與鈺琉璃都不欲追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哼」了一聲便再道:「那鏡顏倒囂張得很,我仙界目前群龍無首便也罷了,戰書居然敢下到冥界去?簡直是笑話!他真當冥王是七歲的小娃娃不成!」
「鏡顏鏡顏……」鈺琉璃蹙眉揣測這二字,緩聲道,「聽這名字,給我的直覺倒只是一名女子罷了。」
諸葛緒隨之嗤笑:「那妖王青鳳也只是名女子,照樣幾年時間一統妖界。這憑空生出來的鏡顏,可莫要又是滄迦山上下來的妖孽才好。」
如今上座的並非東華上仙,不過是個還未正式做上掌門的滄迦弟子罷了,諸葛緒說話毫無顧忌,說完還想大笑幾聲,不料喉間一堵厲氣,那笑便生生被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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