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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驚慌失措,被拉到姬雙月身前,緊張道:「師父!是我!」
姬雙月放開他,拉住他的衣領:「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玉露不過看見了一個黑影,指不定是哪個貪玩的弟子養的貓,他被嚇到,這才失手將師父的藥碗打碎了。
「弟子未能看見什麼。」
姬雙月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閉了閉眼,鬆手道:「罷了,是為師太緊張了。」
玉露道:「師父,您該喝藥歇息了。」
姬雙月懶懶擺手:「我知道了,你放我榻邊就好,回去吧。」
玉露只好回去了,他一步三回頭,姬雙月身後花影扶疏,臂上挽著的綢緞也隨風輕舞。
一切好像如常,但玉露聽到了姬雙月剛才在說話。浮塵仙師死後,師父便常神思不寧,近年來更是時而自言自語,叫他十分憂慮。
姬雙月看他背影,終歸是放心不下,右手結印,在玉露身上施了一道護身訣。
再回過頭去,花海中已經沒了屍體,只剩溢著流光的白色月華裙碎片,不多時,也逐漸消散了。
萬翎一夜未眠,蘭朔倒是好覺。
他已經許久沒有在睡覺時變成蛇形了,那晚的陰影太深刻,他現在只是直挺挺地躺著,和衣而睡,將頭髮分股編起來,第二日起來不用梳發也能有一頭整齊的捲髮。
因此他出門比往常快了半個時辰。
「師尊,我進來了?」
萬翎調息了十個小周天,睜開眼剛好見蘭朔捧著兩件衣裳進來。
他期期艾艾道:「這是玉露給我的,說是特意為我們置辦的,師尊要穿嗎?」
他拎起那兩件,是深紅色的布料,上頭金絲銀線鉤著牡丹花蕊,熏過花香,女子制式的那件更是在肩頭處空了一塊,還露著半截腰。
至於蘭朔那件,是收緊的樣式,若是穿上能將上半身形勾勒地很好。
是鳶台山莊喜歡的風格。或者說,是姬雙月喜歡的風格。
萬翎兩眼一黑,直截了當道:「不要。」
她迅速變出一件白衣,將自己完完整整地套在了裡面。
蘭朔看著手中的兩件衣裳,嘴角耷拉下來,遺憾地收回了旁邊的箱子裡。
萬翎見他十分可惜的樣子,挑了挑眉,道:「你若想穿就穿吧。」
蘭朔將頭搖成一個撥浪鼓:「不要,師尊不穿我也不穿。」
在房中教蘭朔背了會兒書,很快就有人來請,只是那人看了看他們的穿著,搖了搖頭。
「仙師,我家師父今天不想見到白衣,說是看了眼睛疼,請穿上我們置備的衣服吧。」
萬翎的眼角抽了一抽:「姬掌門要是身體不適,我們就不叨擾了。」
「師父已經備下了筵席,仙師若走了,師父要生氣的。」
姬雙月到底是長輩,萬翎沒有道理因為一件衣裳忤逆她。總之,她打算今晚就走,這鳶台山莊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一路上,萬翎只覺得自己的肩膀空落落,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她覺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這衣擺上晃動的金墜子晃花了。
她無聲念了一個訣,那些金墜子便統統落進了她手裡,被她反手遞給身側跟著的蘭朔。
「扔了。」
蘭朔的耳根紅了大半截,眼睛只顧盯著地面,喃喃說好。
萬翎復又掃了一眼蘭朔。
他果然適合艷麗的顏色,只是不知是否是蛇的原因,他的腰身很是瘦窄,萬翎思忖著是不是要讓他多吃點。
她全然沒將注意力放在蘭朔被勾勒出來的迤邐身形上,已經成年的小蛇有一副可稱美麗的身體,在紅衣的映襯下更顯得妖艷,緊繃,卻有力量感。周圍的弟子甚至不敢看他。
萬翎只是想,這麼瘦可不好,話說蘭朔變成蛇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太細了?
而蘭朔卻不然。
他的目光無處安放,只敢在余光中偷偷看一眼萬翎露在外面的腰肢,心中再多的心潮澎湃,面上也不好顯露出一絲一毫。
只是苦惱地握緊了那些金墜子,握到掌心有了很深的印痕。
姬雙月設的宴在玉鳶台,她門下的許多弟子都在,想來是要借他們的比試給弟子好好上一課。
見二人果然穿了她備下的衣服,姬雙月滿意地點點頭。一來她可不想今日再見到月華裙,二來那些仙門只愛穿一身素,姬雙月覺得十分不養眼,已經看不慣許久了。
「姬掌門。」萬翎落座,見姬雙月身邊雙綢軟劍都在,丹田中的浮光劍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很是蠢蠢欲動。
蘭朔很熟稔地給她斟茶,碧綠茶湯瑩瑩,立著一葉茶梗。
姬雙月道:「昨日匆忙,都未曾好好招待你。這些都是我山莊有名的吃食,獨此一家,在別處可沒有的,就連你師尊也沒有來吃過呢。」
案上的吃食果然精緻浮誇了一點,好像宮裡都未曾有過這樣的菜式。
萬翎只淺嘗了一點,抬首道:「名不虛傳,只是其中有一樣我吃不出是什麼東西。」
姬雙月掩唇笑說:「你沒吃過當然吃不出來,是極樂谷中的極樂風月花。」
說著,便施法叫一株風月花飛過來,萬翎頷首。
身邊蘭朔卻身子一僵,雙目如炬,幾乎要把那朵半開的風月花盯穿一個洞。
萬翎疑惑,小聲問他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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