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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萬翎與這位痴情仙子的梁子就單方面結下了。
終究是年少歲月時的一段黑歷史,若是有可能,萬翎希望與姬雙月不要再相見了。
可鳶台山莊的弟子誠懇道:「我家掌門無論如何也要與前輩一見,請前輩不要為難我們。」
說著,幾人擋住了萬翎與蘭朔的去路。
如今德高望重的人成了自己,萬翎自詡不是姬雙月那種會讓對方弟子難堪的人,於是沉吟一會兒,問蘭朔意見道:「蘭朔想去嗎?」
蘭朔想去就去,蘭朔不想去正順她心意。
蘭朔的目光在對面懇切的神情中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道:「聽師尊的。」
最終,他們還是在鳶台山莊弟子的護送下前往了。
為首的那名男弟子叫玉露,萬翎多嘴問了一句他是不是有個師兄弟叫金風,玉露搖頭。
「師門有訓,只許相遇,不許相逢。」
蘭朔不懂其中典故,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麼意思?」
萬翎心想回去得給蘭朔惡補一下民間的詩詞歌賦,提升他的文化造詣。
玉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門派合修功法是無情心法,若是有心相逢,就會破了功了。」
這麼說來,姬雙月有夠離經叛道的。萬翎先前聽說她為了浮塵受過了山莊九十九道懲戒鞭,想來是她實力恐怖,加上浮塵一直沒有應允她,她才能穩坐掌門之位。
腳下的路逐漸寬闊,樹林陰翳散去,穿過看似雜亂無章的亂石,露出前方一個隱藏的陣法來。
蘭朔還要再問玉露什麼是合修,萬翎已經自然牽過他手,帶他走進陣法中去。
移步換景間,四面皆是花海。
花海的周圍是四面石峰,山壁上巧奪天工地建造了長廊樓閣,好像完全浮在半空之中,仿佛仙界的瓊樓玉宇。樓廊一路延伸,最終停在最高處的一座莊子前。
那裡叫玉鳶台,歷任掌門都居住在此。
與縹緲山弟子一水的青色白色服制不同,鳶台山莊弟子的穿著可謂是萬花叢中鶯蝶舞,見玉露帶了兩個陌生人來,都爭相擠在樓廊邊上看,霎時間五顏六色又嘰嘰喳喳,好像入了什麼鸚鵡遊園會。
「這兩位怎麼還戴著幃帽啊,怎麼這樣害羞,不願讓我們瞧見真容嗎?」
「玉露師兄,這二人是誰呀?」
「啊,他還往人身後躲呢!好可愛!」
萬翎被吵得腦仁疼,將蘭朔從身後揪出來。
玉露板著臉,制止了這些多嘴的小孩子:「二位是掌門貴客,不許胡鬧!等你們妤瀾師姐回來要好生治治你們!」
有小孩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師兄就喜歡拿師姐嚇唬我們!沒有意思!」
隨之,一鬨而散。
妤瀾的名頭果然好使,可見在鳶台山莊師弟妹眼中,妤瀾才是那個說一不二的大師姐。
玉露抹了把汗,慚愧道:「讓前輩見笑了。」
萬翎疏離一笑:「哪裡。」
各門派有各門派的家風,她十分尊重理解,想來只有鳶台山莊這樣歡騰的氛圍,才能教養出個性歡脫的無情道傳人。只有歡脫了,才能不把情愛放在心頭,換而言之就是要心大。
心若大如江河湖海,自然囊括了萬物生命,心若小如針尖麥芒,自然只能裝得下一個人,而後一棵樹上吊死。
玉鳶台上,萬翎眼中吊死在一棵樹上的人正斜斜倚在主座上。
多年不見,姬雙月依然是她記憶中風情搖晃的模樣。她素白的手臂繞著赭紅綢緞,香肩半露,黑髮如瀑,發間更戴著一朵碩大牡丹,雖是旖旎,但又不會讓人心生看輕之意,因為誰都知道,那赭紅綢緞反手就能取人性命。
萬翎摘下了幃帽,露出未施粉黛的臉來。
「姬掌門,許久未見。」
姬雙月定定地看過來,末了坐直身體,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那樣的靈氣,一定是你師尊門下的,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
她的視線又移向她身側的蘭朔,笑道:「這位又是?」
說著,綢緞飛襲而去,將蘭朔的帽子掀落在地上,蘭朔一驚,朝萬翎身後躲去。
奈何他如今個子比萬翎高,在萬翎身後露出大半張臉,金眸警覺地望向姬雙月。
姬雙月美眸微睞,讚賞道:「你的眼光是不錯,若選他做合修對象,真是賞心悅目......」
「姬掌門!」萬翎打斷了她的自言自語。
姬雙月如夢初醒,「哦」了一聲:「我又錯了,這是你的徒弟吧,又是我的罪過了。」
說罷,她呵呵笑了笑,不知是回想起了什麼,眼眶一紅,轉頭道了一聲「抱歉」。
玉露上前去,細心為她斟茶淨手,又拿出一粒丹藥,侍候她吃下去。
萬翎只覺得她的狀態並不對勁,妤瀾說她近日有恙在身,她本以為是託詞,如今看著倒真像是有恙。
蘭朔則覺得這四周的目光使他如芒在背,他不虞地掃視了一圈,見那些男弟子都要將目光黏在他師尊身上了,更是心口不忿,來回變換位置,勢要擋住那些令他覺得噁心的目光。
「你帶著徒弟在李家宅那處,可有什麼發現?」姬雙月道。
萬翎坦言:「只是那男主人設計困住了妻子鬼身,壞了陰司規矩,如今那二人已雙雙入了地獄了。」
姬雙月「啊」了一聲,忽然很是惆悵,嘆道:「是嗎,那還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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