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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建議的謝寄真跟得很快,第一個動起來,看似平穩的步伐卻給人一種畏怕而逃的既視感。
然後是應安昀,鶴凌序。眼角飾黛的妖孽男子與身骨清正的玄冠仙君先後入里。
留到最後的三人面色緊繃,相互間交換視線,待高束馬尾的銅綠女子輕點頭後,才恢復常態般一起大步趕上前面幾人。
內室與外面正廳有一剎可感的不同,不是亮堂的燭光,而是幾粒瑩潤夜明珠懸於屋內折角,柔光。
床簾被對掛起,可二人平攤的回紋床榻上躺著一女,身上蓋著米底墨繡的錦被。
宿半微放輕腳步走近,一看清平躺之人的臉,不由得於心內起聲訝嘆——
貌比月神,冰肌玉骨,漆發黛眉,除卻唇色素白,其他的每一寸可視地方都寫滿了清冷與昳麗。
這般姝色,也難怪府主難藏深情心思了。
不過,怎麼越看越有點眼熟……難道在哪見過?
她拿拇指摩挲食指指紋,像是呆滯了一樣盯著人看了半晌。
直到鍾遲輕咳一聲攬上她的臂彎,才將她拉回來。
「半微,她有你夫君好看嗎?」
身旁男人側頭伸頸到她眼前,拿渲紫眼眸近近與她對視,聽起來吃醋意味地問她。
當著這麼多人,宿半微頭皮瞬間發麻。
然而,只她看得到的眼瞳內,幽紫眼珠往左側飛快遊動了下,不動聲色地給她傳達了他才發現的訊息。
睫頓一瞬,宿半微秒懂。
「各有美志,無從比較。」
隨便用話應付,她動作幅度極小地歪頭往鍾遲所暗示的方向看去。
欲要窺探位於最左側偏位的偷渡者謝寄真。
極其意外的,她又一紮子撞入了鶴凌序的眼眸里。
比床榻之人的眉眼還要冷清,如障了汽霧的砌玉眼珠被凌厲眼瞼颯然划過,眼褶深壑,睫漆滴墨。
這雙更加艷煞人心的眸子,望著她的樣子,像是裹著美紋的冷刃。
本打算打探另一人行為的視線被逼了回來,宿半微僵著臉推開了湊她極近的墨紫男子。
嗯?鍾遲沒得到半微反饋,還被異常推開,一時之間懵了。
難道半微沒懂他意思?不應該啊……
他感到莫名,轉頭自己望去。
不過兩秒,就比宿半微更加僵硬地咔嚓轉回了頭。
……鶴凌序,好、好嚇人。
憑求生直覺,他當機立斷撤離開扒在半微肘彎的手。
明明都斷情了,還這麼有下意識的占有欲。
*
驅邪不在他們義務範圍內,因而兩個任務者全程沉默,或者在無關緊要的地方附和。
還有就是獵殺者時不時對偷渡者的諷刺冷語。
這回,沒人看不出這兩位人的不對付,或者說是許瑤單方面對他的殺意。
掂了掂手裡不知何時拿出的黑鞘匕首,歪頭看他,挑眉笑道:「入鄉隨俗很快啊。」
眼裡,分明毫無笑意。
串珠已斷,謝寄真手上空虛,心裡也是抵不住的焦灼。
畢竟,跟耗子一樣被貓盯著的感覺真不好受。
面上不顯,他矜持自謙,「許仙君過譽了。」
「呵。」許瑤冷嗤。
臉皮真厚,還真對得起他那不要命的膽子。
「坤未仙君,可有高見?」
神態依舊如常,他轉首問一旁大半時間在沉默的玄衣不菲的男人。
「並非妖邪,乃有人操縱妖丹所致。」
說這話期間未看任何一人,不用尋求任何支持,顯然已是有所推敲過。
……
待各回客房,許瑤煩躁皺眉皺得極緊,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該死的偷渡者明顯是在接近鶴凌序,萬一他取信於鶴凌序了,那直接就涼了!」
「不會。」宿半微坐四腿高凳上,直接打破了她的猜想,「鶴凌序不會的。」
剝了瓣橘子塞嘴裡,「對了,鍾遲,你剛剛用眼神示意我什麼來著?」
對鏡理髮的男人聽到這話,放下手中偵測鏡,正色道:「我發現,偷渡者好像對這府主夫人生了心思。」
剝橘皮的手一頓,快走的腿也驀然停住。
宿半微抬眸,「你確定?」
「八成確定。」
酸甜汁水在嘴裡爆開,宿半微慢條斯理咽下,「那就很好辦了。」
跟在任務者身邊幾天,許瑤也懂了她的意思,自動請願:「體力的事,盡請吩咐。」
然而就在第二天,計劃初誕之日,三人行就碰見了第一道壁。
初陽照煦,穿葉間縫隙成磚上碎金,三人站客房門口的蒼樹之下,遠望一金一玄背影並行,一同懷疑人生。
尤以失算了的宿半微最為挫敗,她咽了下口水,越看越心涼,這……跟她認識的鶴凌序是同一個人嗎?
她艱難轉頭,望向也愣在原地的獵殺者,「他……失控了?」
許瑤感受了下,「沒啊,氣運甚至比之前還穩定了一些……」
完了,宿半微感覺眼前有些發黑。
鶴凌序沒失控,但是她的計劃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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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嫉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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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急召至後院之前,宿半微正蔫頭耷腦,生無可戀撐頭趴在亭內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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