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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悄然落在腰帶邊緣,慢悠悠地輕點遊走,故意帶過一絲癢意卻不予緩解。
銀紋發綢下,睫似被微飛吹拂的鴉羽,止不住地微顫。
漸漸的,耳根像打翻胭脂盤子撒了點出來一樣。
作祟的手開始往上,明明輕飄飄卻根本無法忽視其存在。
「不可。」
仙君蹙起了眉,叫住了她。
可以察見,他的吐息有些紊亂了。
宿半微一點一點看過他眼覆白綢的臉,慢條斯理地拒絕了他,「仙君這話,倒是說笑了。」
說完,她並腿側坐到了他的腿上。
鶴凌序驀然僵住。
宿半微一頓,感覺自己屁股下的不是人腿,是雙硬石頭腿。
極快緩回神,她湊近他頭邊,微微斜過身子,靠里的手穿過他垂落的青絲,摸上他的手臂,手腕,手掌,手指間,扣進去。
隨即從他指尖輕巧鑽出,又繞回他的手腕,慢慢拉開了手腕間的緞帶結。
這期間,無異於拉慢拉長的折磨,被縛住視線的仙君艱難抿唇,抑制住嘴邊欲出的讓他難堪的聲音。
解完結的宿半微沒停下來,反倒在他耳邊繼續悄聲道:「不叫您仙居可好,叫您郎君,我一人的,結髮白首的凌序郎君。」
鶴凌序腦海里殘餘的清心訣被唰一下盡數燃盡,胸膛突然起伏明顯,喘息也劇烈了點。
「是這樣!就是這樣!她就是這樣!百般勾引我!」
暴起的尖叫突起,引得認真作戲的宿半微差點心梗。
「她那般美,誰躲得過呢……」
他瘋瘋癲癲的自語,低落沙啞的聲音越走越遠。
心驚膽戰從人腿上下來,宿半微趕緊扯下蒙眼白綢,問道:「凌序仙君,你還好吧?」
白綢下的鴉羽微濕,難藏顫顫巍巍地快速掀起,漆黑的色澤因為有些濡濕而更為顯眼,儼然一抹濃色於上下眼瞼奪目。
他轉開眼,「尚可。」
話是這樣說,可是被尾端睫毛微微覆蓋的眼尾溝壑處,隱隱約約仍可見一點殘餘殊色。
宿半微見他這樣也不敢再提,怕他惱羞成怒,連忙轉移話題,「要不你再吃那個我給你的丹藥試試,看能不能恢復修為。」
她順勢撿起在地上孤獨躺了好久的羊脂玉簪,捧給鶴凌序。
烏髮披散的仙君低睫看向她手裡的髮簪,閉了閉眼泯去剛才這雙手在他身上作肆的記憶,隨即念訣將束髮簪鎮髮帶回歸原位。
木匣取出,因血浸染而顯姝艷的唇瓣微張,含下僅餘的一粒擢修丹。
闔眼調息後,繪有符紋的外袍順著站起而柔順垂下。
「凌序劍。」
聲出,劍柄刻有「凌序」二字的長劍就打著擺從半空現形,劍柄到劍尖,流暢而有銜雪之意。明明是吹毛斷髮的仙器,卻非要扭扭捏捏地蹭過來。
停在他們面前後,劍柄帶著劍身,左右搖擺不定。
繞著宿半微轉了轉,頭蹭了蹭她的裙邊,似是在疑惑為什麼她不拿起自己。
感受到腿邊的颼颼寒意,宿半微一動都不敢動。
還是鶴凌序解救了她,「我在這。」
凌序劍一聽這聲,馬上回到了他身邊。
張開指骨握上劍柄,他淡聲解釋:「你剛剛沾了我身上的氣息,它困惑了。」
「哦哦哦,沒事。」
這劍可能也想不到,她剛剛輕薄了它的主人。
「他回來了。」斂眉肅立的仙君低低出口。
凌序劍也隨之立馬徐徐覆上似霧非霧的劍氣,一副蠢蠢欲動殺氣四溢的感覺。
宿半微見此,連退了幾步。
謝暌一回來,就看到本來應該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持劍而立。
「你竟然恢復了修為?」驚訝問完後又自我否決了,「不對,你強行借了修為。」
他哼了聲,「不自量力,你現在最多只有半數修為,也敢來挑釁我?」
沒有人接他的話,只有鶴凌序揮出的肅殺一劍,直指陣眼,刺破窺陣。
外袍上的乾澤符騰運行,被風獵獵吹擺,身姿卻依然筆挺。
被破開的洞口處,跳出一個披頭散髮深紺藍道袍的男人,臉上依稀可見年輕時候俊朗道君意氣風發的模樣,但一頭長髮白黑摻雜,亂糟無束,眼神陰冷脊骨微彎,這樣子說是瘋子一點也不為過。
「小子,你跟鶴聽雲是什麼關係?」謝暌眼神探究,「鶴聽雲有兒子了?跟他的師妹?」
他瘋癲大笑,「哈哈哈哈,乾澤掌門不可動情成婚,鶴聽雲那等人也會有這種痛楚嗎?」
笑著笑著,眼角沁出了淚。
「正邪不兩立,正邪不兩立,正邪不兩立啊啊啊啊!」
先是嗚咽著說,然後越說越癲狂,最後用破鑼嗓子仰頭嘶喊。
眼睛猩紅,謝暌握著失了靈意的湮仙刀,「含雁死了,憑什麼你們要活著?!」
默默看著的宿半微:……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刀劍相對,她待在遠處,也看不清兩人打得怎樣,就看到符印劍光倒影交錯來去。
好一會,鶴凌序的嘴角溢出了絲血,血跡順著下頜滴落。
他不發一詞,繼續調氣運劍。
謝暌耍刀耍得虎虎生威,畢竟也是當年處於修為排行榜中第二梯隊的人,實力本就不容小覷,更何況在秘境裡受過近百年的天寶地傑的淬鍊,碰上他的人縱然是天賦英才,也只能被迫處在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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