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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得圓溜溜的琥珀瞳轉向宿半微,眨了眨後好奇問她:「這位哥哥,是半微姐姐的……男人嗎?」
宿半微一下被問懵了,這丫頭說話怎麼這麼直白……
嘴唇蠕動,吐出兩個字:「不是。」
哦~~黎翠悄悄又撇了眼從頭到尾未出聲的清骨仙君。
靜垂的烏魆鴉羽掩住了瞳,失血而淡的唇緊抿,連察覺到她視線都不想理會。
心虛收回視線,她想了想,還是保持沉默吧。
*
黎翠非要賴她身邊,因而兩人並行之時,鶴凌序一人獨行前方,看起來壓根不想理睬兩人。
影子隨腳下黑靴而動,背脊一如既往筆直如劍,衣擺卻有種孤寂的漾動感。
……路越走越熟。
宿半微已經顧不得一路上一直在波動的情緒,指尖不安微蜷,她的目光全聚在了前面挺直背上。
直至再度入了葬情城城主府,心裡還是有濃濃的不真實感:怎麼通的路?怎麼沒多久的時間就回到了城主府??
與鶴凌序相比,她好像什麼不知道。
「熙君……」
帶著深厚眷戀的熟悉磁聲,隨著花色錦袍的男子現身而響起。
與之相應的,鍾遲許瑤也在聞動靜後疾步出來。兩人動作極快地湊到半微身邊,待發覺無事後才都紛紛放下一口氣。
朝兩人沉默點頭示意後,宿半微轉眼發現鶴凌序在看應安昀,無聲無息的,像縱棋者看局中棋子一般,不管在哪個位置,依舊因胸有成竹而自成非凡氣度。
於是,她也看向瞬間失魂落魄之人。
嘖,他剛剛叫黎翠什麼來著?熙君……任熙君。局裡大她一屆的前輩,原來為了這樣的人申退的啊。
眉眼皆描黛,唇部點紅脂,本就白皙的面色因他突然且久久的失態更白如紙,回過神來後眼裡已然濕潤,掃了眼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他,垂下眼,勉強挽笑,「失態了,姑娘太過肖似安昀夫人了。」
餘音落出朱艷的稜角唇邊,糅合著竭力隱藏也藏不住的悲傷與嘆息。
好像挺深情的樣子……與稍知內情的鐘遲對視一眼,宿半微很不明顯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據他們所知,熙君前輩死得很慘,而亡因……必然與她夫君脫不了干係。
不過,黎翠長得像熙君前輩……嗎?她懷疑地轉過頭,在小姑娘不解緊張的視線下,認真細緻地打量了下。
好像……是有點像……尤其是這雙圓溜溜的貓眼。
等等,圓眼?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跟鍾遲進府的時候,好像就見城主揪著個圓眼侍女親熱,那親完人眼尾後回神的痛厭表情讓她記憶猶新。
替身?消遣?不管哪樣,總歸失之所愛,到底是有跡可循的。
這遭小插曲過得很快,暫且平靜下來的園內站立數人,卻皆有各自想法。
金烏當空,卻不灑半點溫煦,像是虛無擺設。
宿半微的眸棕黑勻和,折出的是冷靜光澤,權衡再三,她決定與鶴凌序暫且分道揚鑣。意外事故頻發,她必須抓緊與鍾遲許瑤重新商議。
夜長夢多,是各個意義上的。
因而她最先離場。
瞧了眼身姿清挺的鶴凌序,鍾遲便也跟著許瑤隨了上去。
而一路歡喜黏在宿半微身邊的黎翠,腳明明都已經轉換了方向,卻在望到孤身而立的玄冠仙君時,猶豫在了原地。
被瞧了不短時間的仙君,總算抬眼與她對視上了。
悲恨自嘲,在那雙雋凌眼中,被匿得深而下……但是瞞不過她。
甚至倦於透過眼神予她意思,鶴凌序不過給了她淡淡一眼,便復垂下鴉羽轉身。
連這涼意日光都予他溫情陽輝,予他人影相伴,可玄擺隱曳,髮長人瘦,自身卻無端漫蒼涼冷意,背影離去的樣子有如孤戲寥落退場。
這模樣,誰看都會心疼,宿半微怎麼就狠得下心呢。
宿半微也沒看到這場景,自率先離開後,沒多久她就轉頭問向了跟來的二人:「謝寄真解決了吧?」
因應安筠這時期開放了府邸,所以她直接帶二人行於府內相對偏僻的卵石小徑上。
徑邊綠竹排立,疊疊相交,風吹葉打,又有沙沙聲入耳,是個適合話談的地方。
再不放心,也就順手加個結界的事。
話問出口,施結界的手也落下,她懷疑盯向欲說又止的二人,「這意思是解決還是沒解決?」
許瑤:「解決了我還在這嗎?」
聽起來語氣甚是懊惱,宿半微撫上身邊的清涼翠綠竹身,指尖輕點,開口問道:「當時那情況不應該是十拿九穩了嗎?」
鶴凌序都被她帶走了,已經沒什麼再可牽制獵殺者了。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氣運者自願與偷渡者聯結了,我沒法下手。」
驟然抬眼,指尖壓白,「說明白點,什麼叫自願?」
「就是鶴凌序自願贈予偷渡者氣運,沒想到吧?」
還能從氣悶中憋出個俏皮話,看來許瑤已經氣瘋了。
全程無話的鐘遲,也是一臉無奈。也就在對上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後,開口訴了個新的發現,「對了,半微,任意門在應安昀身上。」
……
「先取得任意門吧。」
用力閉了閉眼,宿半微說出了她慎重考慮過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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