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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啞啞發低,仿佛能讓人感到胸腔的震動。
「……辟元石,真的在你那?」
握拳相攥,宿半微對他這自爆的話既意外又不意外,這幾日她是深切感受到了他的手段了得的。
伸手鬆開她的拳,圈上她的腕,他神色當真淡得很,動作卻曖昧得不得了。
「謝寄真手上那塊,不過沾了辟元石氣息的靈石。」
「應安筠手上的,乃半顆而已。」
「剩下半顆,本君要你們……」注視著她,他又重複了一遍——
「拿你來換。」
攻擊性愈加不隱藏了,像是勝券在握的棋手。
「手涼了……」指尖撫過她掌上,眼褶被折得明顯極了,「失算的滋味嘗到了嗎,宿半微?」
你他娘,宿半微忍住沒說話,只是感覺手癢想揍人。
神經病啊!一塊破石頭還搞這麼多花樣,又給它找替身又把它切兩半,還讓它這裡跑那裡跑的,這是有多見鬼的不嫌累!
**
鍾遲姍姍來遲了,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
鶴凌序這次攤的牌太大了,目的也很明確了。
一推門進,便罩了個隔音陣,「任意門不在謝寄真手上。」
一屁股坐下,鍾遲就嘆了口長長的氣。
「辟元石被鶴凌序分兩塊了,一半在應安筠手上,一半在鶴凌序手上。」
紫玉木桌上如常擺著橘桃,宿半微拿起一小拳頭大的黃橘,邊剝邊告訴他。
扇風的手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抬起眼,她無語笑了聲,回他:「你說我怎麼知道的?鶴凌序自己說的。」
不吭聲了一陣。
半晌,鍾遲嘆息:「他還是太聰明了。」
「對啊,還不嫌累,一塊破石頭搞那麼多么蛾子,早知道不跟他玩了。」宿半微點頭補充。
「從幻境開始,就已經是他的局了。」
橘子太甜,她並不是很喜甜,但更不喜浪費,也就皺著眉快嚼幾下咽下去。
「如果再精確一點,從他第一次到葬情城,恐怕局都順勢開始了。」
他要牽制應安筠,還要摸清他們的身份,以及……抓住她的心,然後全都攏在一個局裡。
……
「對了,黎翠有問題。」她開口補充,「你跟蹤她看看吧。」
至於鶴凌序那,也只能她來面對。
*
暗淡陰天,最易讓人發懶。
加之屋內有拳大夜明珠照明,又有軟臥茶點,宿半微也就隨身子骨犯懶,斜躺在鋪絨橫榻上……看鶴凌序在案前畫符。
專用朱墨赤紅如血,沾墨狼毫走在紙上,袖揮間寫意風流,移筆間利落流暢。
冠無束,腰帶也未系,似乎鶴凌序在她面前就放鬆得很。
看了半會,她還是沒忍住好奇,頭動了動後問了句:「喂,鶴凌序,你為什麼要畫符啊?」
憑鶴凌序的修為,也需不著提前備符啊。
握筆姿態的手一頓,腰背劍直的男人沉聲答了她:「新符摹本,作予乾澤弟子描摹,之前未來得及作完。」
「這麼負責啊。」宿半微喃了句。
都不是乾澤人了,還做著乾澤事呢。
「乾澤中人,非像他人一般,不負責任。」
拿梨的手停了下,她提眼看了看說話的人,感覺自己被暗指了。
無理反駁,也就裝沒聽到,拿起金鑲玉高足盤裡的小青梨就咔嚓啃了起來。
筆被擱下,留紙上印跡自然風乾,鶴凌序垂眼檢查案桌上的新符,聲低而穩,問她:「你需考慮到幾時?」
聽到這話的時候,她還剩半個梨,聽到這話後也就沒有了興致,把它放了下來。
「既不肯應,又想辟元石,呵,哪來這等好事。」
本就如附泠然泉雪的嗓音,再帶上冷笑,雖是再冷淡平靜的語氣,也有颯颯涼意游出。
全程都未勻她一眼,宿半微也只能見他線條清冷深雋的側臉上,眼睫半落的樣子。
此時,鍾遲傳聲了過來——
「半微,速去應安筠內屋。」
「我被機關困住了。」
連著兩聲後就沒動靜了,宿半微叫他,也沒得到回應。
「那個……」起身穿鞋,宿半微打算隨便找個藉口出去趟,「我……」
被適時打斷了,「鍾遲傳聲於你了?」
猜得過准,以致於心咯噔一下,差點拿不穩鞋。
低下眼,硬著頭皮當著他面繼續穿,待穿完後才抬起頭。
明明應該是問句,他的面上卻沒有半點疑問神色。
還在猶豫要不要承認,鶴凌序就又提起了筆,拿了新紙作符,但也沒饒她,還是從容斷了她的僥倖心思。
「將黎翠交予他,你來應付我,如今那邊有了進展,是以要藉機相離……我所言可對?」
骨顯的手腕起勁,符生得流暢好看,他也猜得分毫不差。
「是,所以現在我得去。」
「想去並非不可,外陣你過了便可。」
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屋外那困仙陣是個過家家玩意一樣。
感受了下外面陣法的強勁,宿半微定住了要邁開的腿,「……沒必要吧。」
他也太看得起她了,拿乾澤的守門陣來困她。
別說她不會破陣,哪怕會,也難破這種上古陣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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