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血與火!
林地間狂風吹拂,火海為之搖曳。
兩式天殘腳相撞的一幕,令得從後方趕來的士兵們瞠目結舌。
——這個身影為深紫色霧氣所籠罩的神秘人,竟然使出了與歐豪鋒一樣的招式!
歐豪鋒更是震驚!
他也是想不到這人竟然也會天殘腳第二式!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我歐家的天殘腳?!」
歐豪鋒右腳連踢不停,嘴上問道。
蘇缺一言不發,只是右腳連踢,幻出漫天腿影!
有時克制一門武功的,不一定是另一門武功,而是這門武功本身。
蘇缺達至6境神乎其技99%的天殘腳,本就對歐豪鋒只有3境的天殘腳產生了天然上的克制!
蘇缺雖然修煉了不足一年,但是對天殘腳的理解,卻超過了修煉了三十來年的歐豪鋒!
他的每一腳,幾乎都踢到了歐豪鋒招式的破綻之上。
雖然歐豪鋒的武道境界比蘇缺更高,但是蘇缺的武功造詣,卻將武道境界彌補了。
很快,歐豪鋒發現了不妥。
——敵人的天殘腳第二式,竟然將自己死死壓制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不僅會自己歐家的天殘腳,而且在天殘腳的造詣,竟然比自己更高!
砰!砰!
隨著兩聲氣勁交擊的聲音。
蘇缺再出了兩腳,踢中了歐豪鋒招式的破綻之處。
頓時,歐豪鋒身軀晃了晃,招式被打斷,其幻化出的漫天腿影突然消失。
右腿中了蘇缺兩腳,借著蘇缺的勁力急速後退。
欲先與這眼前的神秘人拉開距離,然後再思索如何擊敗此人。
「想走?」
蘇缺見歐豪鋒借他的勁力退後,腳尖一點,身影前掠,追擊而去。
那些趕來的士兵,見歐豪鋒與蘇缺拉開了距離,立即想對蘇缺放箭。
但緊接著,見蘇缺追了上去,因為怕誤傷歐豪鋒,又硬生生止住。
歐豪鋒見蘇缺來得極快,急迫之下,使出天殘腳第一式「天地無情」,向蘇缺踢了過去!
欲阻擋蘇缺一下。
蘇缺左腳在地上一點,再一借力。
身形陡然加快,右腿猛然前伸!
天殘腳第三式!
歐豪鋒所在的歐家旁支不會此招,這是他推演出來的。
頓時,周遭的空氣,仿佛被這一招所牽引。
便是連周圍的空間,似乎也有所塌陷。
砰!
兩腳交擊!
歐豪鋒只感覺右腿被一股霸道絕倫的力道撞上,難堪的痛楚,霎時間從右腿之上,蔓延全身。
整個人身不由己,宛如一顆炮彈,向後拋飛。
沿途好幾棵燃著火的樹木被其撞斷,紛紛倒下,火星四溢。
『這也是天殘腳?!』
歐豪鋒身軀拋飛之時,心中震撼。
他能看出這招有著天殘腳的影子,但他們這支歐家,卻不會這招!
『難道他是別支的歐家人?』歐豪鋒心想。
蘇缺腳尖往地上一點,再一借力,繼續追上。
又是一招天殘腳第三式踢出!
歐豪鋒身在空中,幾乎是身不由己,見蘇缺又是一腳踢來,忙道:
「我也是歐家……」
但蘇缺恍若未聞,仍是一腳踢去。
歐豪鋒根本無從借力閃避,但也不能用肉身抵抗,只能勉力抬腳,再以天殘腳第一式擋格。
砰!
兩腳再度交擊!
蘇缺天殘腳第三式的雄渾勁力,摧枯拉朽般貫注在歐豪鋒的腳上。
突然,霹靂爆響從歐豪鋒的腿中傳出。
歐豪鋒雙目圓瞪,慘叫一聲。
卻是歐豪鋒的右腿在蘇缺的勁力之下,先是腳趾根根斷裂,而後便是關節錯位,腿骨斷折。
斷裂的骨骼,刺破了他的肌膚。
散發著熱氣的鮮血,立時沾濕了他的褲子。
其整個人,哀嚎著再度拋飛,不多時便落在地上,擦著地面而行。
沿途泥石翻滾,枯葉紛飛。
地面上,被犁出了一條一米多寬、十多米長的深深溝壑。
蘇缺真氣一沉,墜落地面。
本來模糊的身影陡然凝實。
左腳猛然使勁,往地上一蹬,身形再度模糊。
整個人化為了一道黑影,在空中倏地划過了一道弧線,落至歐豪鋒的上方。
此時歐豪鋒還躺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身。
蘇缺右腳運勁,向著歐豪鋒的頭顱踏下!
天殘腳第三式!
周遭空氣為之牽引。
歐豪鋒感覺呼吸不暢,瞪大的雙眼中,迸發出驚恐之色。
瞳孔中蘇缺的右腳,無限放大!
「饒……」
砰!
蘇缺一腳踏實!
歐豪鋒的頭顱與脖頸,霎時間成了肉扁。
地面為之一震,泥塵激盪而起。
蘇缺與歐豪鋒交手的速度極快,只有少部分實力強的百夫長,才能勉強看得清。
他們見到蘇缺一腳向著歐豪鋒踩下,便覺得歐豪鋒已是凶多吉少!
「放箭!布陣!」
百夫長們命令著手下的士兵。
此時,蘇缺所在此處,泥塵翻滾。
持有弓弩與弓箭的士兵,看不清蘇缺的身形。
便只能將箭矢,向著那滾滾泥塵攢射而去!
他們也不知道是否有命中目標。
忽然,一股深紫色的霧氣,從泥塵之中湧出!
如同突如其來的浪潮一般,向著士兵們撲了過去!
「這是什麼?」
所有的士兵,見到這一幕,皆是心中一凜,紛紛緊了緊手中的兵刃。
前排持矛的士兵,不知前方為何物,驚訝之下,一同勁貫雙臂,將矛往那紫氣一刺!
紫氣翻滾了下,他們感覺什麼都沒有刺中。
旋即,紫氣逼近了他們的面門,往他們的七竅鑽了進去。
僅是片刻,這些士兵便倒在了地上,身軀發黑,就此而亡了。
「這是毒氣,快閉氣,運轉真氣抗毒!」
一個歐豪鋒麾下,武道境界為五血的百夫長,見此情景,立即大喊。
可話還未說完,渾身升騰著紫氣的蘇缺,便身形一閃,掠了過去,一拳在這名百夫長的胸膛上砸下。
拳頭穿透胸膛,直接了結了這名百夫長的性命。
蘇缺拔出拳頭,而後便如同一團紫色氣體一般,在這士兵群中,來回穿梭。
實力稍弱的士兵,蘇缺一掠過他的身邊,操縱著萬毒真氣湧入這些士兵的七竅。
僅是片刻,這士兵便倒地而亡。
實力強的士兵,運轉真氣抗毒,一時間,萬毒真氣雖然令得他們渾身痛楚難當,行動力大降,可一時還殺不死他。
蘇缺便掠過去,一拳砸下,血花綻放間,直接了結其性命。
一個士兵,從衣衫中拿出了號炮,拉動下方的白色細線。
登時,裡面火藥燃燒,一團火芒,從號炮放出,欲往天上升起。
可恰在火芒冒出號炮上端之時,蘇缺飛掠而來,一拳對著火芒砸下。
火芒還未升至上空,便直接爆出了一團煙花。
蘇缺有著真氣防禦,並無損傷。
但那放號炮的士兵,卻被這團煙花炸得滿臉黑灰。
下一刻,蘇缺一腳掃出,這士兵立即頭顱破碎,便是連臉都沒了。
蘇缺宛如一個降世魔神一般,在奔雷軍群中左衝右突。
除了歐豪鋒之外,此處再無開脈境高手。
沒有一個士兵,是蘇缺的一合之將。
士兵們雖然布下了合擊戰陣,但是,萬毒真氣令得大多數士兵行動力受限。
戰陣根本無從生效。
一蓬蓬血花,在林地中綻放。
不多時,這八百多個奔雷軍,便屍橫林地。
鮮血在林地中如小溪流淌,聚成了一個個血窪。
這一番殺戮下來,蘇缺早已麻木,殺人便如割草一般。
此時,他見到場上屍體遍地,滿地鮮血。
這本來是極慘烈的畫面,但心中已經升不起一絲感慨。
他心中一動,收起了萬毒真氣,尋回了他的那些衣裳與暗器,默然背在身上。
飛快地摸索著這些士兵以及歐豪鋒的屍體,將所有物事都摸出來後。
便將仍在燃燒的山火,引到這邊。
他再上了山,搜了那三個摘陽教教徒的屍體後,便將這三具屍體,一併丟在火海里。
火焰滾滾燃燒,濃煙升騰。
血腥味隨著熱浪在空氣中翻滾。
蘇缺再運起輕功,在附近查看了一遍。
見附近無人,便運起輕功,離開這片熊熊燃燒的火海。
……
蘇缺背著自己物事的包袱,沒有再找山洞將其藏下。
死了這麼多奔雷軍,死了好幾個摘陽教的人,這兩個勢力,必會找人大肆搜索建南府城外的群山。
尤其是奔雷軍還訓練有戰犬,搜索效率極高。
若是再藏,極有可能又被這戰犬找到。
『要不挖個洞埋了吧。』蘇缺心想。
奔雷軍的戰犬,嗅覺靈敏,恐怕若是洞不深,便會被戰犬嗅到。
於是,蘇缺便運轉真氣,左右開弓,花費了大力氣,挖了一個五米深的洞。
然後,將儒衫取出,換上,再將一件便裝拿出來,用一個包袱捆了。
而後,便將其他包袱紮緊,丟進洞中。
最後,再將泥土推進洞裡,壓實泥土,清除上方的痕跡。
『包裹這些包袱的布匹太少,埋在土裡,容易被腐蝕……』
『明日得賣多一些油布,再回來起出這些物事,給這些包袱裹上幾層。』
蘇缺心想,隨後離開了此處。
他施展著輕功,不多時,便回到了建南府城。
但見城門處仍有士兵把守。
在這般深夜,附近也只有他一個行人。
單人進城,太過顯眼。
說不定會被守城的奔雷軍留下盤問。
於是,他便暫時不回去了,而是在外面找了一個山洞,練了一晚功。
到了清晨時,他看著進城的行人漸多,方才走向城門,向士兵報了名字,進入城中。
……
昨晚蘇缺走後,那片山林的火向著附近的幾處山林蔓延而去。
沖天的火光,自是將附近的奔雷軍以及各個勢力的人,引了過來。
他們來到此處,看到了在火海中的鐵甲與兵刃,認出了死在這裡的,是奔雷軍。
但具體死的是誰,一時卻不知。
後來,奔雷軍發現歐豪鋒、鍾橫川兩人,及其麾下大部分兵將,不見了蹤跡。
進入火海中細看,見到了鍾橫川斷掉的「百戰鑌鐵槍」,以及一些百夫長用的獨門兵器。
便知道,昨晚這幾片山林燃起的大火,燒的便是這兩支精銳的屍體。
摘陽教的人,也來到了此處。
他們發現了宋藏的佩劍、石盤的狼牙棒以及荊莎的短刀,便知道這三人都死在了此處。
『莫非盧笙也死在了此處?』
『抑或是盧笙與此事完全無關,如今仍然在逃?』
摘陽教的人心中想著。
因為多個勢力,一眾武林人士到場。
再加上奔雷軍中的士兵,也並非各個都是嘴巴嚴實的人。
很快,歐豪鋒、鍾橫川兩個開脈境高手,以及八百多精銳奔雷軍死亡的驚人消息,傳遍全城!
奔雷軍把余火滅了,然後在現場細細查探。
同時,衙門的三個名捕閆守恆、谷一超、羅過,也被叫了過來,看看能否發現什麼線索。
他們看著那燒得一片焦黑的山林,以及零落在地,布滿黑灰的鐵甲與兵刃,暗暗心驚。
他們三人,昨日也與奔雷軍一同搜索盧笙的蹤跡。
閆守恆是知府段翰的人,也即是破天軍的人。
他這次出來搜索,要想辦法得到盧笙身上的物事。
眾人發現了一處盧笙的蹤跡後,他假裝在蹤跡的辨別上,與別的三個名捕產生了分歧,便帶著兩個同是破天軍的差役,往另一邊搜索而去。
目的是為了離開大部隊,先一步在其他人之前,找到盧笙。
但最後,他一路搜索下去時,發現了幾處痕跡。
這幾處痕跡,有些是盧笙的,有些卻是別的武林人士的。
閆守恆根據這幾處痕跡接連做出判斷,每次判斷的偏差積累下來,令得他們在另一個區域搜索。
谷一超身後沒有什麼勢力,也不想花時間與奔雷軍找那勞什子盧笙。
他看當時天色已晚,一心想著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便假說了個藉口,說根據地上的痕跡,盧笙有可能逃往另一邊,便帶著兩個平時熟稔、性格相近的差役,往另一邊而去。
實際上,他們離開了大部隊後,便溜回了建南府城,回家去了。
只有通過奔雷軍當上名捕的羅過,還跟著奔雷軍的幾支小隊搜索。
但他們搜索時,遇上了一波摘陽教徒,雙方爆發了衝突,邊打邊走,漸漸離盧笙所在的區域遠去。
三個名捕與奔雷軍的兵將走入火後的山林,細看著留下的痕跡。
昨晚的大火,早已把大部分痕跡摸除掉。
他們只能通過那些斷折的兵刃,判斷昨晚做此事的兇手,會是誰。
但斷折的兵刃並不能告訴他們多少。
有時候,兵刃斷折,不一定是對手的武功強,也有可能是對手的兵刃厲害。
他們通過那斷折的兵刃,只能大致推出,兇手可能是五血以上的武者。
但兇手的年齡、性別、武功路數,他們都無法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