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恩情
「茯苓，你怎麼進來的？」掌門殿內，常青看到茯苓一臉詫異之色。
而與此同時，茯苓的臉上也有一絲絲詫異，雖然因為性情的問題，大多數人看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常青掌門，你把雲中城所有的修士都聚集到這裡了嗎？」茯苓看著一個寬闊的掌門殿都被塞得嚴嚴實實的，這場面儼然快趕上外面魔物的密度了。
「是啊，你之前在掌門殿的地面上鋪了聚靈陣，總不能浪費。那之後我就召集了門派內的所有人，能製作聚靈陣的製作聚靈陣，不能的就把自己有都交出來，好不容易才將整個大殿都鋪了起來。」
「但是這麼短時間內，能找到的聚靈陣也只夠保護起這樣一座大殿，沒法再保護第二個地方了，所以只能將所有弟子都召來掌門殿。」常青掌門一邊說著，一邊還因為朝茯苓這邊擠過來的時候碰掉了頂上的夾層而被上層的一位碧水天長老臭罵了一頓。
茯苓看到這種場面當然是高興的，因為這麼看起來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平安的，不過高興的同時也多少有些一言難盡。
她聽到自己腦海里的系統吐槽道：「春運的火車擠得都沒這誇張。」
人類為了生存下去，往往都是能激發出十分不凡的創造力的。
「倒是你怎麼進來的，外面那麼多魔物，而且整座雲中城應該都已經被困死了，出也出不去進也進不來了吧。」常青問。
從雲中城被黑霧徹底蒙住後，弟子令牌就再也沒有飛進來過，所以即便不出離開宮殿去看，常青也知道外面的情況。
「等魔氣散去的時候，你們就知道為什麼了。」茯苓也沒給常青詳細解釋北海海靈加入的事。
「在這裡的已經是全部的修士了嗎？」茯苓現在忙著辨別無炤化身的蹤跡，她的目光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掃過去，先粗略地看看有沒有不同的。
「當然不是，還有一些在外面尋找出去的辦法。魔氣封雲中城的時候，我先命所有弟子都撤入掌門殿中，然後分出了六支分隊，出去探查。一旦有弟子受傷或者靈力不支就迅速回來換下一支隊伍出去。」
「現在在外面探查的六支小隊裡，有我的小弟子子善帶的一支，你們紫霄宗的長老晴思帶的一支……」常青給茯苓列舉了一下還在外面的修士名單。
「你這個掌門，挺靠譜的，那麼多弟子的名字，就連來支援和來投靠的修士，所有人的名字都記得清清楚楚。」茯苓記起之前常青問她他這個掌門當得哪裡比師姐靈華真人強，她當時回答得好像不太好，現在補上。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護下了所有修士，做出這麼妥當的安排。你確實比你的師姐當得更好。」
常青正欲詳說，聽到茯苓這句話時頓了一下。
「碧水天欠你許多，無論是雲天秘境的時候還是現在。茯苓，老夫一把年紀了，碧水天現在又是這個樣子，不敢說能償還你什麼，但是恩情老夫不會忘記的。」常青心裡滋味複雜。
匆匆忙忙坐上掌門的位置，猛然間成為碧水天站得最高的那個人，他所感覺到的只有難以承受的重量，他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跟著師姐靈華真人當個應聲蟲那麼多年也挺開心的。
可當掌門就註定了沒有人會對他再做出評價，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如何，還偏逢諸多變故，一面要因為師姐留下的爛攤子而面對紫霄宗的百年之約，另一面又是接踵而來的上古大魔。
看著碧水天迅速地落敗下去，弟子們一個個喪命，他再也沒有當年跟在師姐身後的意氣風發，沒了驕傲和目中無人，開始無休止的自責。
時至今日，能從當年那個動搖了碧水天局勢的茯苓口中聽到肯定自己的話，常青覺得自己可以稍微鬆一口氣了，他已經開始能做到掌門應做的事了，碧水天如今所遭遇的一切，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還可以努力去挽救。
「化神期不是有好幾千年好活嗎？你命還長著吧，先把欠著紫霄宗的給還了，再來還我的，我相信你能活到那個時候。」茯苓對常青說的沒什麼感覺，她做事從來沒有想過讓誰欠自己恩情，不過是該做所以才做罷了。
「有件事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經察覺，修士之中混著上古大魔無炤的化身，所以你們這半年裡身邊站著的修士，無論是誰都有可能是無炤所化。」茯苓繼續說正事。
常青一聽就變了臉色，半點沒了感動的心情，這個消息堪稱驚悚，雖然說著這個消息的茯苓本人表情沒什麼波動十分淡定。
大殿裡的其他修士們也紛紛安靜了下來，看了過來，一時所有人都是背脊發涼的。
「別擔心，按照無炤的魔物無法靠近聚靈陣這一點來看，能進入大殿之內的修士都是沒有問題的。所以，你還記得，有誰從始至終都沒踏入過這裡嗎？」茯苓問道。
一時大家鬆了一口氣，但是這也意味著被派出去的那六支小隊，他們之中的人類修士的處境十分危險，說不定此刻都已經遭到了毒手。
「因為魔氣瀰漫不過才第一天，所以小隊的人員都還沒來得及更換，現在在外面的一百零二個人都從未踏進掌門殿。」常青有些頭疼地道。
這個人數還是太多了一點，散落在雲中城的各個位置的話，要找起來很麻煩也很危險。
如果不讓外面那些修士回來的話，大殿內的修士們自然都是安全的，可這樣的話，等於是棄被派出去的人類修士不顧。
且不說其他人，晴思長老茯苓就肯定不會不管，晴思長老對她那麼照顧她都還記得，無論如何也要把人救回來。
「我出去看看。」茯苓立即就決定出去找。
「等等，你一個人去要怎麼跟那麼多魔物和上古大魔的化身打？」常青叫住她，「我們碧水天姑且還是有些實力不比你差的修士的，還不需要你為了我們碧水天去單打獨鬥。」